104 怒江，离别与重逢

怒江的冬天格外冷。

　　大雪封山，出山的道路便也不通了。好在大雪前家家户户囤了不少吃的用的，不出山也能度过这个冬天。

　　一场雪刚停，杨徽用木板将窗子上的缝隙钉上，听见有人喊她，回过头去时见到沙大叔扛着一些木板过来，还未到跟前便嚷道：“让我来让我来，都讲了你不要做这些重活，会伤手的。”

　　沙大叔把手里的木板放下来，拍拍帽子上的雪，雪花落下来染了一地的白色。

　　杨徽惊讶道：“沙叔你是刚从村子外面出来吗？怎么身上都是雪？先进屋来坐吧。”杨徽掀开屋门的重帘子，请沙大叔进屋去做。

　　“对的，去隔壁村子了，有一家的房顶被风给掀了，我要不去帮他们修好，过不了冬哦。”沙大叔说着，喝了口杨徽递过来的热茶，仔细看看杨徽屋子的四周，道：“还好你住的这屋子是水泥盖的，不然够呛。就是这个窗子不够牢固，这几年年年给你钉，年年都漏风。”

　　沙大叔不再耽搁，拿起工具去加固剩余的窗户，嘴里念叨着，要是希望小学能够扩建就好了，学校的住宿条件还是好一些的。

　　红塔希望小学是附近几个村镇唯一的小学，十年前红塔集团捐资建了这所小学，在当地政府的努力下召集了十位老师来教书，杨徽是第十一位。

　　五年前，杨徽刚来到红塔小学时，学校有一百来个学生，后来义务教育进一步普及，学生逐渐多了起来，周围村镇的家长都将孩子送来这里上学，如今已有将近三百名学生，有独龙族、怒族、傈僳族、藏族等各个民族的学生，可老师只有二十几位，每一位老师都需要兼任两门课程以上。

　　杨徽与另一位程姓老师同是公费师范生毕业后自愿来红塔小学教书的老师，家离得远。其他老师则是本地人，最远的一位来自隔壁县。一到放假，本地老师便都各自回家，程老师也离开怒江回家去了，只有杨徽还留在学校。学校的宿舍并不够，村长便将家里原来用做储物间的屋子收拾出来给杨徽住。

　　当年毕业后，杨徽没有回南溪，她从学校老师那里听说怒江这边急需小学教师，又得知怒江的情况比南溪困难许多，便主动申请来怒江教书。这五年来，她不曾离开过怒江，与三平坝的人联系也不多，却年年都能收到或是王爱华、冯富林，或是王开畅，或是张雁秋寄来的南溪特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