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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你说什么?”男子听到下属的报告,不禁笑了:“你说谁死了?”

  下属没有回答,只是直直地跪在地上。

  男子双眼通红,宿醉留下的头疼让他一次又一次发问:“……你说……是谁死了?……”

  下属一字一句,让男子听了个清楚:“前长公主……”

  男子转头,双眼直直对上了玉无衡,那张原本模糊不清的脸渐渐清晰起来……玉无衡倏地睁开眼……

  眼前是玉府,不知何时,他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玉无衡慢慢摸上胸口处,那里一阵阵钝痛。他看清了男子的脸,那张脸,是他,又不像他……眼中血丝乱翻,脸色苍白,以及最后眼中的空洞,那个人……更像是已经死去多时的人……

  女子的话清晰地传入耳中,那轻快的声音与后来苍白无力的声音交织成一片,死死地压在他的脑中,让他本应清醒的头脑再一次陷入朦胧之中……

  这一次,玉无衡可以看清那一章酷似他的脸,或者说,那个人,是他。

  他在朝堂上依旧是熟悉的模样,没有人能抓住他的把柄,只是却又有什么不同了。

  他的脸上再也没有了曾经温和的笑,对着所有人都是一片木然。

  深夜,其他人都安睡了,他拿出一只荷包,将它放于自己的嘴角边,轻轻地印上一吻,眼中是遮挡不住的柔和,像是怕惊扰到什么人,再不见曾经的凌厉:“乖,不要过奈何桥,再等等我……我很快就下来陪你……你再等等我……”

  男子拼尽全力铲除新皇身边的异己,最严重的一次,他被人暗算,掉下了悬崖。他意外摔入了一汪寒潭之中,虽是受了寒意,但也侥幸保住了性命。他知道不止是朝中大臣忌惮他,包括那个位置上的人,也在抓他的把柄,只是他没有去争夺那个位置的心,他只是想给女子一个交待罢了。

  “你看看你,现在成了什么样子,你是想要把自己逼入绝境吗?”来人一拳打在了他的脸上。他有些茫然地抬起头,看到的是动了怒气的温墨风。

  温墨风将手上的信件按在桌上,咬牙切齿地问他:“……告诉我!你到底想干什么!”信件上,标明了何时何地何国来犯,需出兵多少,需要多长时间可以退兵。每一条都写得明明白白,若只是这些,温墨风势必不会被气成这样,只见纸上,每一位主将的名字都写着:玉无衡。

  那是千机阁调查出来的东西,每一次进犯的时间大都间隔一月有余,但是男子分明不是想要去逼退兵力,更像是想要去送死。

  男子愣了一下,没了平时的那副运营帷幄的模样,他看着温墨风,眼眶发红:“……我……活不下去了……”男子失去了自以为是的宁静,像个孩子一样,在那个陪伴了他多年的兄长面前,哭得狼狈……那是他最狼狈不堪的模样,比之当年,有过而无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