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科学的诱惑

商业公司，尤其是民营企业所能够实现的科学研究，在吉栩想来，一般都是药物、机械、电子产品等领域。如果说有商业公司掌握了物理学最前沿的知识并能够加以控制和使用，这完全无法想象。

　　“很科幻是不是？你现在看到的，在全世界范围里也只有不到三位数的人知道。”

　　听到这个数字，吉栩不自觉地伸长了脖子：“这么少……那为什么会让我知道？”

　　叶嘉良再次波动戒指，房间里的漩涡照片都消失了。他们所站的地面上显示出了一个在星空背景之前，如同滑梯一般的银白色螺旋形结构。而他们两人所在的地方是黑色的，什么也没有，这让吉栩差点以为自己会掉下去，身体也禁不住趔趄了一下。

　　当然，这个狼狈的动作让叶嘉良的笑容中又多了一丝得意。他微微张开双手如同演讲一般说道：“你个就是制造漩涡的设备，我们称之为螺旋塔。曾经有一个数学天才帮我们计算出了两种不同情况下螺旋塔的精确结构。那几年，是星岸最辉煌的年代。”

　　“那……几年？后来怎么了？”

　　“后来他死了，一场车祸意外。”叶嘉良说得很平淡，平淡得让吉栩这个从没有面对过生死的高中生觉得房间里的空调风更冷了，“所以我们需要很多新鲜的血液，真正有思考能力，有计算能力，有创造能力的人。我们要重启漩涡，重启星岸的辉煌。”

　　吉栩没有说话。应该说以他的年龄，不知道要如何去接这样的话题。

　　“吉栩，你愿意加入我们吗？”

　　迟钝了几秒后，吉栩反问他：“为什么这么希望我加入？”

　　这个问题让叶嘉良怔了一下，他的眼神中竟然有一刹那的闪烁。他调整了一下笑容，回答道：“因为你像我，我看好你。”

　　他的回答太过虚假，但是吉栩只能微笑着回应。

　　“不用心急。等你先考进星岸大学，就可以一边上学一边到星岸集团来参与我们的研究了。星岸集团科研部其实并没有等级之分，所有人都在各展所长。只要有贡献，就会得到优厚的回报。”

　　诱惑，叶嘉良直接用学习的机会、工作的机会、工作之后的成就感以及工作的待遇两个方面对吉栩展开了诱惑。但是他也一定很清楚，这一切都抵不过漩涡、时空隧道、宇宙真相本身巨大无比的诱惑力。

　　吉栩看着他，点了两下头。

　　然后在叶嘉良满意的笑容中，房间里的全息影像消失了，白色的灯光也重新亮了起来。

　　“好了，你还有什么要问的么？”

　　其实吉栩还真的有问题，他在心理快速地整理了一遍自己的疑虑。并不是什么问题都适合问叶嘉良。

　　“贺医生的姐姐在照相馆的照片里见到的东西……真的是这个小龙卷风……漩涡？”

　　“是的。”

　　“那是不是二三十年前就有人看到漩涡了？”

　　“是四十年前。”

　　“你送给我的那些书，其实都和漩涡有关？”

　　“差不多是的，那些书为你以后研究漩涡做了数学、物理方面的知识铺垫。”

　　“那些从科研部离开的人……叶柯，他也参与过漩涡的研究？”

　　“算是吧。但是他太过软弱，更迷恋世俗的生活，所以他退出了。”

　　“上次体检时候的那个漩涡，它会在那个时间那个地方出现，是因为贺医生，还是因为秦妍……或者是因为我？”

　　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叶嘉良的表情僵硬了一下。然后慢慢舒展，慢慢变成了笑容。看得出来，这是他难得发自内心的笑容。但是他没有回答吉栩，只是笑着搓了搓戒指，让这件房间的大门自动打开，然后踩着响亮的脚步朝外走去。

　　吉栩赶紧跟着他一起走出房间。在两人进入电梯，电梯门合上之后，叶嘉良才说了一句话：“等你成为星岸的一份子，所有的问题都会向你敞开答案。”

　　再次穿过大厅，走出星岸之环，叶嘉良已经安排了另一辆高级的小轿车等候在门口。

　　“去找秦妍吧，今天看到的东西建议你不要对她说太多。这里……”叶嘉良回头指了指星岸之环的巨大身躯，“所有的科学真理都在等你考入星岸大学加入我们一起去揭开。所以，好好看那些书，好好准备高考，我们明年在这里见。”

　　在木讷地握手告别之后，吉栩坐上了这辆车。司机也没有问什么，就直接开动了起来。

　　很快，车窗外的景色从星岸之环和林间公路转换成了西湖的美景。但是吉栩心里依然想的，是那一张张照片中如同眼睛一般看着他的漩涡。科学、终极物理、宇宙真相，这一个个名词确实充满了诱惑，但是吉栩开始感觉到害怕。就好像那个漩涡，最终有一天会将他，还有秦妍，给吞噬掉。

　　越来越多的车，越来越的游人，将吉栩拉回到正常的生活中来。再一阵缓慢的穿行后，车停在了一家房间门前。之前去上海接他的小卢，正站在门口等他。

　　“吉栩，你来啦。”小卢拉来车门，让吉栩下了车，“我们已经点好菜了，就等你呢。下午你和秦妍还可以在西湖边上玩一下，晚上我的车会送你们回去的。”

　　“好的谢谢。刚才秦妍去哪里玩了？”吉栩一边跟着小卢走进饭店一边问道。

　　“先是穿了一回游船，然后去了西湖边上的星岸商场。本来叶部长安排让那个我带秦妍去给她挑一身新衣服，可我哪会买衣服呀。于是我就请了我们星岸集团科研部钱主任的女儿来帮忙，由她陪秦妍逛了一圈。本来秦妍不肯买的，但是钱小姐不知道用什么方法说服了她，这才让秦妍挑了一件。”

　　小卢顺着楼梯和走廊一边走一边说完这些话，然后推开了一间包厢的门。

　　两个女生，穿着一看就是用料高档价格不便宜的同系列连衣裙已经坐在其中。除了秦妍，另一个吸引住了吉栩的目光的，是钱心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