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了!”兰心端来一大海碗土豆丝。(大海碗,早些年,村里习惯用的大号碗。)
“又是土豆,不是土豆丝就是土豆片,要不就是土豆块,妈,能炒个别的菜吗?”刚才赵树果没跟赵树荣蹦皮筋,看到兰心端上的土豆丝,赵树荣撅起小嘴说。
“你是没赶上六二年闹饥荒的年头,在那时有碗土豆丝就烧了高香了,能吃饱饭还不满足?”兰心对着赵树荣说。
赵树荣毕竟还小,哪经受得住兰心的一顿数落,“爸!”她哭起来。
孩子都是这样,受点委屈便哭,哭时总会喊着宠爱自己人。赵树荣最小,只要赵爱国回家,总多给她买些稀罕东西,所以从她的意识里,爸最疼她。
在赵树荣的幼小记忆里,爸是最心疼她的人,这种从幼小植入的印迹,会跟着她很久,也许一生。
不是兰心对她不够疼爱,而在赵树荣心里有一个解不开的魔咒,那就是若遇到一点点委屈,哪怕一个小小的责备,她便想起了爸的好,也会叫一声爸来缓解一下。
“明天妈给炒个别的菜,当咸菜。”赵树果哄起小妹很有一套。
赵树明没在意小妹的感受,他只认为小孩子都是这个样,不过他还是犯了根本性的错误,自己毕竟是男孩子,而小妹这个小女孩比自己要脆弱的多。
赵树果这一劝,小妹赵树荣不再哭,夹起土豆丝吃起来。
兰心这时递给赵树荣个贴饼子说:“树荣,知道你最爱吃贴饼子,妈只贴了几个,以后每顿一个,树果和树明只能看着你吃,馋死她俩。”
赵树荣接过贴饼子笑了,笑出来个天真在旧桌子上跳起了舞蹈。
贴饼子泛起的焦黄引起了土豆丝的羡慕,莜面窝窝生出一肚子气,憋在心里,脸色变的难看了许多。
赵树荣咬了一口贴饼子,香脆的口感让她忍不住傲娇起来,毕竟在这个家里,她享受了特殊待遇。
饭后,赵树荣嚷着叫赵树果陪着蹦皮筋,见小妹死缠烂打的劲,赵树果也只能陪她玩了会儿。
坝上的空气清新的叫人醉,月亮又大又圆又亮,撒下冷后,给了人们一件厚衣裳。
抽了个空,赵树果摸出铁环打发赵树荣玩。
“树果把马喂上,多给些莜麦多给些料,明天全指望它呢。”兰心说后,去磨铡刀。
树果用筛子把碎草筛了又筛,莜麦和黑豆添了又添。
马打了个响鼻,表示感谢,她顺了一下马鬃,拍了一下马背说:“白龙马,你可是我们家的功臣。”
马抬了下蹄子,又轻轻地落下,嘴伸进马槽,边吃边瞧一旁的赵树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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