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仪式

柳如花听到院子里先是一阵叽里咕噜声，随后争吵了起来。龚少梅生气地说：“你说你这个人，好说歹说，怎么油盐不进呢？”

　　“我不需要学习，我好着呢，哪需要受教育？别把我整得跟个孩子一样，要学你们自己去学，我没空。”高凤琴拿起扫帚，开始打扫院子，像是要赶人一样。她东扫一下，西扫一下，龚少梅从这头跳到那头。

　　龚少梅忍无可忍，这才生了气。她边出院子门边吼着：“什么人呀，周汉文，你瞧瞧你娶的婆娘，有这样对待客人的吗？”

　　周汉文其实那时候在家里，他虽然生气，但只能生闷气。在高凤琴面前，也只能装孙子。里屋的地上满是烟蒂，刺鼻的烟味直往外跑。

　　“抽，抽，抽死你！整天就知道抽烟，人家骑到你老婆的脖子上，你屁都不放一个。”龚少梅在屋里逮着谁骂谁。

　　龚少梅无可奈何地拉着柳如花离开了周汉文家，她俩都是一肚子火，龚少梅边走边骂：“周汉文遇上这种女人，还能有什么好果子吃？可怜了虎子那孩子。”

　　周五的晚上，月明星朗，温和的春风吹拂着大地。村里的女人们大部分都过来了，整个房间挤得满满当当，桌前坐了一圈人，背后站了两圈。好事的孩子们在院子外面吵吵嚷嚷，趴在窗户边沿向里看。

　　素心早早就坐在长桌的最里端，准备好了讲稿和资料。她今天穿得特别素雅，深棕色的毛衣外面套上一件民族风的黑色马甲，马甲上绣着大朵大朵的盛开的鲜花。下身穿着一件黑色的毛呢群。坐在那里即使不语，浑身也散发着一股文化人才有的魅力。

　　柳如花当了主持人，她拿着话筒大声地说：“本次学习班的主要目的——推动农村妇女们的精神文化生活，此次活动既有时尚讲解、蛋糕制作、手工艺品的制作。活动的材料全部由养鸡厂全程赞助。”

　　柳如花在讲话的时候，大多数妇女都盯着素心的穿着打扮议论纷纷。她们露出羡慕的神情，啧啧啧地不停地称赞，看看别人，又看看自己，一副标准农村妇女的模样。

　　这些妇女们想改变现状，又觉得心有力力不足。一来需要花钱，二来打扮好了给谁看，爷们都是大老粗，谁稀罕来着，三来得下地干活，所以她们对素心只有羡慕的份儿。

　　“如花，时尚是个啥东西？我们这些农村妇女经常在地里爬泥里滚的，怎个时尚得起来？”一个声音从人群里传出来，打断了柳如花的演讲，全屋的女人们哄然大笑，引起一阵骚动。屋外的孩子们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仿佛在过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