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之之脸上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僵硬,他看了一眼坐在身侧眉目清淡的男子,心里突兀地跳了一下。
林嘉迤一言不发,很多话不用多说。
当警察这么久,有人唱白脸,就有人唱红脸。
虽然楚栖迟就连怒目而视这样的神态都没有,但他一个洞察万物的平淡眼神,对心怀鬼胎的人来说,更是威慑十足。
“这位警官,我说的是实话,虽然不知道你们在外面了解了什么,但对于我的团而言,就是这样。”
他的言下之意,他没有杀张海生的理由。
相反,他还很依赖死者。
“的确,照你这么一说,二人合作多年,他突然死亡,磨合这么久,再难找到一个写合适剧本的编剧。
据我所知,张海生这么些年,手底下的剧本量产不算少。
但真正让他火的,以及到现在仍然为人乐道的。
只有那部《S市默示录》....”
听到这个剧目的名字被提起,月之之儒雅的脸上没有过多的反应,他是演员,懂得控制自己的情绪。
一双狭长双眼淡淡往右移去。
楚栖迟勾唇,慢悠悠继续说着“月先生也参演了《S市默示录》,这样看来,二人合作时间的确很久了...
说从前,你是男二号。明明不是符合主流审美的硬汉形象,却让你的奶油小生形象深入人心。
所以月团长才创建了月亮剧团,有了如今这样的成就。
说现在,舞台剧越来越淡出人们的视野,月先生也似乎另寻了出路。
这张海生的死,同你另寻的出路,应该关系不大吧。
而且,这样一桩诡秘莫测的杀人案,反而让你们这部《送情郎》有了更多人关注,我听说,在大剧院休院配合警方取证调查的这几日。
《送情郎》的票在网络上已经售罄一空...
月先生,在死亡时间内,你没有明确的不在场证明。话说到这份上,究竟要不要配合,月先生是个聪明人....”
男子清雅的面庞上挂上了一丝笑容,那样的笑容温和,却又带着令人胆寒的矛盾凉意。
月之之忍不住眼睛往左看,正在思索着什么的时候。
楚栖迟突然起身,一双修长的手臂撑在冰凉的桌面,同月之之的距离更加接近了。
他笑容诡异,声音低沉。
“那么,月先生,可以告诉我。
你,如何看待,张海生这个人?”
林嘉迤面色很严肃,但内心的惊讶并不比盯着监控的其他几人少。
没想到,从学院出来的理论型人才对于审讯技巧居然这般熟练。
月之之眼神一往右看,开始回忆从前的事件,楚栖迟立刻抓住了机会,将其所说的场面话无情揭穿。
这时候,有的人第一反应是立刻反驳,而这时他的中枢神经正在活动,语言组织却并未准备好。
而有的人第一反应是哑然,而这时,他的中枢也在活动和思考,在选择如何组织语言。
月之之明显属于后者。
所以楚栖迟给了他时间,在他想要编造任何理由而选择往左看的时候,将他的视线吸引到自己身上来,逼迫他做出利己的选择。
月之之用手拢了拢耳边的一缕碎发,他的头发很长,平日里化妆的时候几乎都是全部束在脑后的,今天他披着头发,发丝柔顺披撒在肩上。
“是,我承认,我的确很厌恶他。
但是,我并没有杀了他。”
楚栖迟笑了笑,很随意坐下了,一双长腿交叠着,很轻松将两手摊开。
“月先生,你要清楚,杀没杀人,从来都不是你一句话就可以说明白的。
月先生,你是个聪明人,严谨,认真,有些许强迫症。
不允许自己的衬衣有一丝多余的褶皱,连将袖口挽起来也是完全对称的。
月先生这样的性格,想必平日也不怎么讨喜。
面对从不在意细节的张海生,应该是从头到脚都看不惯吧。
所以,在2月7日下午你知道张海生会在什么时候去到他的那间专属的休息室,当你彩排想要休息的时候。
你回到了自己的休息室,你熟悉监控的角度,你知道,被拍进去不可避免。
但你并不担心,因为团长都在休息,想必团员们也在自己的休息室休息。
手底下稍微新一点的演员,三五个人关系好的挤一个休息室。
但剧目里的男女主角,重要的配角,剧目的导演,可都是独立的休息室....
所以你拿着刀子,去到了死者的休息室。
他对你毫无防备,你很轻易就得手了....
然后,你将现场整理干净,到了差不多的时间,叫你手下的演员去休息室找他。
避免因为他恶劣的性格,导致于尸体无人发现,这样,就不能满足你在剧院舞台上下作为掌控者的满足感了.....”
楚栖迟自顾自地说着。
林嘉迤微微蹙眉。
不是这样的....
如果凶手真的是月之之,那么无论他是不是同其他人一样,不在场证明不明确,但尸体被发现的时间越晚,接受怀疑和审讯的人就越多...
楚栖迟这个理由,有些牵强了。
他是何用意?
月之之冷然,否认道“警官查案,讲究的是证据,而非臆测。
我虽然掩饰了我对张海生的恨,但我想这是人之常情而已。
谁都不喜欢泼在自己身上的麻烦变得更多。
他死了,对我而言,的确没有坏处,但是我并没有杀他。”
楚栖迟淡淡看了他一眼“所以,在你退出舞台之前,你为了完成自己的壮举,将这么多年一直记挂在心上的恨发泄出来。”
月之之明白面前的男子油盐不进,他同之前接触过的警察都不太一样...
“这位警官,你若是再这样审问下去。
我想,我有权利保持沉默在我的律师来之前。”
楚栖迟嘴角微勾,他似乎有些惊讶看了月之之一眼,又暗自撇了一眼保持缄默许久的女子,不再揣测和说话。
他的工作,过半。
林嘉迤温和说道“月先生,你别急,这样说吧,换个问题。
你能明确说说,你对张海生的讨厌,或者说恨意从何而来吗?”
林嘉迤明白,从一开始,楚栖迟想听到的,就是当事人口中的真相而已。
他的手段,本就不是为了让月之之承认而使的。
看了一眼面带淡笑的林嘉迤,月之之明白,话已经说出口了,也没得其他的后路了。
他吐了一口气,仿如陷入了什么回忆一般....
语气,冷漠又复杂,只是在陈述着什么.....
“他对团里新来的有潜力的女演员,手脚不干净。
很多女孩只是单纯从校园走出来,有一个女演员的梦而已。
他认识很多大导演,制片人,编剧,总是用这样的理由来逼迫我手里头的演员。
这么些年,一些女演员,要么受不了出走,要么跟了他。
总归,下场也没几个好的...
她们就像一片浪花,勇敢踏进了这片浮浪中,却连微弱的滚动,都未曾掀起。
而我,就好像一个越来越冷漠的看客...
从一开始气愤同他理论私下劝诫双方,到现在,呆得久一些的老人都渐渐默许了他的某些行为....
他的身份水涨船高,攀着黑暗一直向上,渐渐地他多了很多乐趣,对于每况愈下月亮剧团而言....
他就仿若,是潜伏在大剧院深处的恶魔一般。
用贪婪的眼神,在舞台上寻找着,让那双漆黑的眼眸发亮的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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