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苍茫,弯弯的月牙在天穹半悬着,湖水荡漾,泛起层层的涟漪,倒映在上头的弯月,拖曳出如星子般漂亮抹银光,却显得寂寥又孤独。
港口处泊了只船。
可登船处却守了不少人,腰上挂着阴森森的枪,对着登船的人一个个检查,再对比手中的画像,任何有点相似样貌的人,都会被直接抓起来。
长长的队伍,走走停停。
“站住,抬起头。”
一对年迈的夫妻,老婆子耳聋,扯着大嗓门问:“你说什么——”
盘查的两人顿时感觉脑袋嗡嗡作响,赶忙掏耳朵,夫妻俩人的儿子跑上前,笑嘻嘻塞了不少好东西,解释说他们一家三口要去上海看亲戚,买不到火车票,只能坐船云云。
两人得了好处,自然没多加为难,刚要放人,就听到披星戴月赶来的声音,急哄哄喊着:“收队收队,赶紧跟我回去——”
说是傍晚的时候,周指挥的府上来了一个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周指挥给打了,可把他气得牙痒痒,当场就把人给捉了,一顿狂揍。
人只剩下一口气,遍体鳞伤,却死活不肯交代自己的身份。
周指挥还在派人查。
芰荷感觉手腕一痛,好似被冰凌狠狠刮了一刀。闵珊的指甲深掐在上头,她自己似乎未有任何察觉。
周指挥就是那个要迎娶闵珊为十三姨太的新郎官,婚礼当天,他忙于其他的事务,没有亲自来迎亲。
这也表明了他对闵珊的态度---可有可无。
“周指挥说了,这个家伙既然命那么硬,明天就把他挂在城墙上,让众人看看他的下场!”
手腕上的力道一松,渔帽下的视线带着颤抖的慌乱,隐隐有泪光闪动。芰荷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一把攥住她:“别乱。”
一手扶着她,克制内心的惊慌,从队伍中慢慢往回走。
张苗也没问,任劳任怨拎着行李跟在身后,还煞有其事的补充:“还落了什么东西,我回去取就行了。”
芰荷笑,被他的小聪明感动,接过话茬:“东西放哪里只有我们清楚,你们这些丢三落四的瓜娃子性格,是记不住的......”
说完,还故作幽怨叹了口气:“老头子,看来咱们今天是走不了了。”
寻常家庭的对话,平淡如水,并未引起他人的注意。
离开港口,闵珊的步伐越跑越快。
路灯坏了好几盏,又遇到一个小坡,砂砾在脚边滚过,凌乱了奔跑的步子。前头的微渺浅光像是无尽的苍茫山河,虚虚实实,慌乱了眼球,始终触摸不到半点实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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