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他不远处,有一阵阵的鼾声。被他惦念的岁岁,此刻正抱着一个酒瓶,满脸醉态,睡得极其香甜。
鼻子上头还冒了不少泡,有苍蝇呼呼乱飞,一戳,泡瞬间就破了。
岁岁挠了挠脖子,翻身又睡了过去。
隔壁的楚辞,阖眸盘腿,以莲花坐姿调养内息。可只有她知道,此刻的自己急得心火乱焚,面上却不能露出半点声色。
‘黑袍’是故意当着她的面儿将帝居带走的。
狗腿子董栋泽会视心情好坏,隔三差五巡视一番,心情好就送些香喷喷的肉,心情不好就送一碗咸得反胃的汤。
废话还特多,句句往人心肝子里砍,像个备受折磨的精神病患非要将正常人也逼疯。
楚辞料定‘黑袍’不敢对他们怎么样,也就懒得跟这个‘刀子嘴’搭话,谁知他就像个留声机,不到最后,坚决不会走。
又一次冷嘲热讽,楚辞直接甩了他一瓢汤,目光冷寒,就是要让他闭嘴。董栋泽没擦脸,却仰着头后退两步,为触到她的逆鳞而冷笑不已。
再看看躺在地上的伏白,虽然肢体完整,可精神里的世界已经被囚禁,梦魇狠戾,逼着他每日遭受着与芰荷分离的痛苦---
惊涛拍浪中的一艘游轮,他站在苍茫凌冽的甲板处,目光前移,水花打湿芰荷的裙摆,她抚着手臂,远眺如野兽般的沉沉浪花,转头对他笑:“哥,你就是从这里离开我的吗?”
“丫头,别过去---”
她没有听他的,双脚一踮一踩,上了两节横杠。
他想冲过去抱她下来,告诉她不要做傻事,许诺一定会带她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万般想法在心头,却无法付诸实践,皆因这具无法动弹的身体。
芰荷张开双臂,笑着回头看他:“哥,被大海容纳的感觉怎么样?”
“我没有走,我就在你身边。”
心却在滴血,全身血液竟在逆流。
她转过脸,面向翻腾的海水,有晶莹的水光从眼底划过:“其实我一点都不想死......可如果我不死,他们就会拿你跟爹娘的命来威胁我,逼迫我做一些极其厌恶的事情......我了解你们,是绝对不会让我受苦,所以我就只能先走一步......是我太自私了,没能替你们看到和平到来的那一刻......”
“回来---”
一道人影落水,另一道人影也随之坠下去。
既然活不下去,那就一起离开。
嘭!
帝居握着拳头,看向‘黑袍’的视线始终冷如寒冰:“这就是你想告诉我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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