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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文英

小学的时候,鹿妤成绩一般,而杨青怡在班里则属于尖子生。

  某一天,学校请来了知名讲师讲课,绘声绘色,激起了还在成长中的孩子的梦想,多次提到的“文英”便被某些人悄悄地记在了心里。

  那天鹿妤回到家,不似往常般休息看电视,一门心思扑在作业上,这么反常,杨青怡好奇地问了一句。

  鹿妤两眼放光地回答:“我要考文英。”引来了嘲笑,“凭你的成绩?”

  杨青怡看到鹿妤垮下小脸,又得意地说:“等我考上了,你可以来看看。”

  鹿妤抓住了重点,问:“你也要考吗?”

  杨青怡一副“那是当然的”表情,嘴角翘得老高。

  秉着“你一起我一起”的想法,鹿妤又恢复了信心,双手一拍桌面,“我们一起。”

  就这么草率地结成了“约定”。

  杨青怡以为鹿妤只是一时兴起而已,并没有放在心上。

  可鹿妤很认真,拼命地往自己的小脑袋里塞知识,成绩像坐了火箭一样“噌”地往上涨,还时不时在杨青怡耳边念叨着“加油”。

  很快,鹿妤也成为了“别人家的孩子。”

  一直到初中的时候,每次考试都会有年级排名,鹿妤的成绩非常稳定,每次都进榜单前五,而杨青怡却不知怎么回事,常常徘徊在二三十名之间。

  鹿妤既高兴又难受。她长大了一点,能感受到杨青怡的疏离,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整天挂在嘴边的文英也很少提起。

  那个“约定”看似被遗忘了。

  出租车上开着空调,车窗都关着,气氛一下子降到了冰点,鹿妤有些不自在。

  “哦?文英?这倒让我没想到。”

  “也算是超常发挥。”

  “恭喜。”

  鹿妤听着她没有起伏的语调,一点儿也没有被祝福的感觉。

  倒是一旁的司机师傅说“文英好啊”、“小姑娘不仅人长得漂亮,还这么聪明”、“真是了不起啊”。

  鹿妤被陌生人夸得都不好意思了,微红着脸说“谢谢”。

  “要是我家孩子有你这般聪明就好了,去B区念书还整天不着调。”临了又叹了一口气。

  鹿妤听到B区就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杨青怡,而她像是没听见似的,脸上波澜不惊。

  听爸妈说,杨青怡考上了风然学院。风然也是个不错的大学,关键跟文英还是兄弟学校。

  说起来,会不会变相地达成了“约定”,又或许只是个巧合罢了,鹿妤想。

  但杨青怡心里怎么想的,她无从得知。

  车子缓缓地驶进了小区。

  汪爸汪妈在几天之后也回来了,趁着周末,出去吃了一顿好的,庆祝两个闺女考上了大学。

  期间,鹿妤注意到汪爸和汪妈嘀嘀咕咕的,便问了问:“你们说什么呢?这么神秘?”

  汪爸推了推旁边的汪妈,端起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口,眼神示意着“你说”。

  汪妈看了看鹿妤,又看了看杨青怡,才说:“前几天,我和你爸遇到了以前的邻居老孙,你们还记得吗?”

  鹿妤想了想,有点印象,便点了点头。

  “他家儿子现在在一家企业上班,虽然以前是个小胖墩,但是现在瘦了,长得还算不错,人也很随和……”

  “等等,妈,你想干嘛?”鹿妤没听完,就打断了她的话,有种不好的预感。

  “老孙说约一天大家一起吃个饭,让小辈们认识一下。”

  “你答应了?”

  “我觉得挺好,但想问问你们怎么看?”

  鹿妤松了一口气,面上含糊,“妈,我们还要读书呢。”这事真要是认识一下这么简单,她也就答应去了。

  杨青怡更是一口拒绝,一脸冷漠。

  汪妈看了一眼微醺的汪爸,倒了口白水给他喝,然后又说:“我和你爸当年认识的时候也差不多你们这个年纪,你们去多交个朋友也无妨。”

  汪爸察觉到俩闺女都不情愿的样子,暗暗的捏了一下汪妈的手,说:“算了,这事也不急。”

  就这样,这事也搁置了。

  蝉鸣声少了,夏天最热的时候已然过去,开学的日子悄然来临。

  鹿妤和杨青怡报道的日子是同一天,汪爸汪妈还商量着要不要一人带一闺女,被两人知道后,义正言辞地拒绝了。

  所以,鹿妤和杨青怡各自踏上了大学之路。

  鹿妤带了个行李箱乘着火车前往A区,心中怀揣着对大学的憧憬。

  到了A区后,经过几番周折,鹿妤才到达目的地。

  她站在大门前,看着“文英学院”四个烫金大字悬挂在头顶,龙飞凤舞,彰显着它不凡的地位。

  欧式风格的建筑,红砖拱门墙,古典复式钟楼,绿地环绕,面前还有一座造型别致的喷泉水池。

  鹿妤拖着行李箱,走在校园里,“啧”了一声,心里暗叹:“真奢华啊!怪不得学费这么贵。”

  似乎是来得晚了,新生招待处没多少人,桌子上还零散地摆着几张纸和几个纸杯,一个戴了副黑框眼镜的女同学坐在桌后低头玩着手机。

  “你好,我是来报道的。”鹿妤规规矩矩地站着,把行李放在一侧。

  一直沉迷于游戏的同学这才注意到,皱着眉把头抬起来,打量了一下迟到的新生。

  目光停顿了几秒后,突然微笑着抽出一只手点了点桌上的纸,“这张表上面填个名字。”说罢,趁着她写名字的空档,快速地在手机上打了一句话,“来了个漂亮学妹。”

  “那个,请问宿舍在哪?”鹿妤写好了自己的名字,问道。

  “啊?”那个女同学有些心虚地掩了掩手机,又道:“这个啊,沿着这条小路一直走,尽头右拐就可以看到学生公寓了。”

  鹿妤看着面前的女同学,在太阳照射下有些反光的镜片,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依旧有礼貌地说了声“谢谢”。

  在鹿妤转身走后,那个女同学迫不及待地拿出了手机,发现群里几乎被刷屏了,一系列的求爆照和求问姓名的。

  她这才反应过来,暗骂自己猪脑子,又举起手机,只来得及拍了张背影传了上去,而美女名字已经淹没在了成堆的名字表里,只怪自己太粗心根本没注意。

  群里的人看到照片又热闹的讨论了起来,虽然肤白腿长,窈窕身材,不过只有个背影,而且还不知姓甚名谁,很快平静湖面掀起的浪花不一会儿就平息了。

  鹿妤对这些事一概不知,寻着方向往宿舍楼安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