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峰回路转

他几乎懵圈了，嘴里喃喃道：“妞妞？妞妞是谁？”

　　他的脑海里突然闪现梦境中的小女孩模糊的样子，不禁令他鼻子一酸。

　　老太太一副急切的语气：“你这个臭小子忘记她是我的闺女吗？”

　　老太太果然有女儿！

　　他心里发出一声惊呼，几乎喊出口来，定了定神，才又试探问道：“您的闺女的家在哪里？她叫什么名字？”

　　“她不是叫妞妞吗？这里就是她的家呀。求你快把她找回来吧。”

　　他暗自叹息，又问道：“我是谁？”

　　老太太眼神惊愕地盯着他：“你···你不是我的小毛···小毛呢···”

　　他担心老太太发作起来会不可收拾，赶紧哄骗道：“我就是小毛！我就是您的小毛呀！”

　　她摇摇头：“不，我不认识你。我的小毛在哪？”

　　···································

　　老太太的神智彻底糊涂了，尽管他一再劝慰，但她就是消停不下来。不过，她又跟别的精神失常患者又有所不同，并没有发出歇斯底里的发飙，只是一味的焦躁，就像是刚刚丢失孩子的母亲。

　　他彻底摸不到头脑了，费了好半天的口舌向老太太表明自己就是她的小毛，并承诺立即把她的妞妞找回来。老太太这才罢休，并一个劲儿地敦促他快出去找。

　　他有些为难，自己一旦出去，这个老太太会不会在家里闹腾呢？

　　可是，老太太一看他迟疑不决，又有山雨欲来的态势。他只好一边应付一边把房间里一些紧要的东西收拾好，担心老太太再来一番‘血洗’。

　　他最后不得不出门了，为了以防意外，他锁住了院门。

　　可是，他上哪去寻找那个叫妞妞的孩子？

　　他从名字断定妞妞应该是一个女孩，可她到底多大，大名叫什么，完全一无所知。他只能寄希望等自己回来时，这位精神上颠三倒四的老太太会把妞妞的事情忘个一干二净。

　　他走出那片废墟，心里懊恼急了，刚刚被一个女护士卷地出门，刚遇到可能收容他旗袍女人，可又形成目前的局面。旗袍女人走了，不仅仅给他留下一个暂时栖息的家，还有一个大大的累赘。他现在完全有理由猜测这个老太太也许就是旗袍女人特意安排的。否则，她咋会如此信任自己，把这个家里的一切都交给了一个相识不到几个小时的外人？

　　唉，现在的女人真够精的，曾经给他带来希望的女护士会卸磨杀驴，如今那个莫测的旗袍女人在冥冥之中把一个失聪的老太太推给了自己。看样子他的霉运还没有结束，必须要抗争下去。

　　他一路上胡思乱想，不知不觉到了街面上，太阳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头顶，就快到中午了。自己下一步该咋办？本来计划这几天要找工作的，可被一个疯老太太打乱了计划。他别无选择，只能等候女房东的消息。可是，自己该咋回去面对那个喋喋不休的老太太呢？

　　他漫无目的地走了一段，突然瞥到一家大型超市。他的眼前顿时一亮。他对这座城市很熟悉了，曾经光顾过这家超市，知道里面不仅副食齐全，就连米面粮油等必备的生活物资都应有尽有。他一想起之前那顿早点，就不想再出来吃现成的了。无论失态怎么发展，他都必须解决吃饭问题。如今，女房东旗袍女人并没有留下啥生活物资，只能靠他来购买了。况且，现在家里还不仅自己一个人，还有一张嘴等他买米下锅。

　　他选择一台购物车信步走了进去。大约半个小时的功夫，他推着满载的购物车出来了。购物车里不仅有米面，还有肉蛋等副食品。可谓一应俱全。但他的表情并无半点喜悦，而是一副凝重。因为购物车上的物品花费了他四百多块钱。他心里暗自感叹，现在的物价忒高了，生活对他的考验太大了。

　　接下来，还有一个难题，他该怎么把购物车里的食品送到那个临时的家呢？这辆购物车只要到了超市的警戒线，就势必被保安阻拦的。他有些懊悔了，不该一见到急需品就乱买，还不知道能在那个家住多久呢。再说，他必须要打一辆车，还不得不付人家车费。

　　就当他准备抬手招呼出租车的时刻，突然看到远远一辆人力板车要通过前面的街道。他立刻认出板车的车夫就是小赵。他心里一喜，赶紧大声招呼：“小赵！”

　　小赵耳朵很灵，即便在嘈杂的大街上还是听到了这一声石破天惊般的呼唤，立即把板车停靠在距离他位置最近的街道边，再下车奔过来，一看他跟前满载的购物车，不由唏嘘道：“老陆，行呀，过上安稳日子了吧？”

　　他自从跟小赵上次一别，已经快到一个月的光景了，小赵看上去倒是很兴奋，这也令他感动，自己就算活得再没落，也没有被全天下人抛弃。

　　“小赵，你现在忙吗？”

　　“还行，刚干完一个小活，正准备回大本营守候呢。”

　　他清楚对方所说的‘大本营’其实就是他们经常趴活的地方。

　　“太好了，请把这些东西帮我送回家吧。”

　　小赵显得很诧异：“老陆，你混得不错嘛，短短几天就有个家了。”

　　他的表情一阵苦笑：“我总得有一个安身的地方吧。”

　　“哦，你又租房了？”

　　“算是吧。”

　　“租多久了？”

　　他不明白人家为啥问个详细，只好耐心回答：“没几天。”

　　“哦，那赶紧把房子退掉吧。房东能返回多少钱都无所谓了。”

　　他心里一动：“怎么？你帮我找到好地方了？”

　　“哈哈，算你猜着了。我真给你找到一个‘养老’的地方。”

　　他心里的那份殷切的心情难以言表：“什么地方？快说！”

　　小赵一摆手：“这里哪是说话的地方？先到车上说吧！”

　　他顿时被提醒了：“对，这里不能久留。”

　　他俩合力把购物车里的食品一次搬运到街道边的那辆板车上。

　　小赵随即吩咐他：“你快上车，我立即把你拉到那个地方。”

　　他心里放不下家里那个老太太，赶紧拒绝道：“不行，你还是先送我回那个···豆张村吧。”

　　小赵显得很诧异：“那个村不是已经拆迁了吗？还哪有啥豆张村呀？”

　　他解释道：那里并没有全拆，还保留一户人家。

　　“唉，那不是早晚的事情嘛。看样子你真的无处容身了，就连那样的房子，你都敢租。”

　　他微微苦笑：“此话一言难尽呀。”

　　小赵只好同意：“那好吧，先去那里也好，顺便把你的行李一起带走。”

　　在去那个废墟村落的路上，他有些质疑：“小赵，你敢确定那个地方可以容我？”

　　小赵自信满满：“你放心吧，只要我舅舅一句话，你肯定会被人家留下。”

　　他有些懵圈：“你还有一个当官的舅舅？”

　　“不是，他就是一个要回家养老的老头罢了。”

　　“到底是咋回事？你给我介绍的又是啥地方？”

　　小赵开始详细向他介绍：“那里是一个机关大院。其实就是一些搞三产的办事机构。一些企业单位的领导租用了一个大院子，里面有许多办公用的房子。他们在那里搞三产，但需要一个看门的，平时为他们看家护院。我舅舅就是干这个的，已经在那个大院干了快五年了。人家给了一间房子，并且把我的舅母也带来了。他们老两口平时就是看大门，并负责接收那些头头脑脑的邮包和快件。那间房子就靠近大门口，就像是单位的传达室一样。因为那里的电免费用，你可以用电器来做饭，把煤气都省下了。而且还有空调呢。人家每月还付给2500块钱工资，基本不扣押。”

　　他听了，不禁怦然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