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十二年
方无愧意外的说道：“难道这块儿布还另有玄机不成？”
“没错！”徐大虎说道：“实际上，在正常人的眼里，这是一个写着‘正一真经’的龙虎山秘籍。”
“什么？”方无愧疑惑的问道：“为什么会这样呢？”
“哈哈！”徐大虎笑了一下，解释道：“其实，真正的正一真经，从来都是口耳相传的，但是那些江湖人士可不会这么认为，很多时候，还会因为所谓的秘籍搞出许多麻烦，所以每个弟子下山之时，师父就会随手送你这么一个所谓的‘秘籍’，用来打发一些肖小！”
徐大虎说到这些的时候，心中其实是很不好意思的，因为这些‘秘籍’，是专门跟实力不足，不能好好保护自己的弟子准备的……
想到这个缘由，徐大虎也怕方无愧多问，便继续说道：“据我所知，人世间共有三种神奇的眼睛，分别是天眼！法眼和慧眼！三种眼睛都有非常奇特的作用，但是为师见识浅薄，也不知道你的眼睛究竟算是哪种。”
方无愧笑道：“这个无所谓，只要有用就可以了。”
“嗯！是啊，有用就行了……”徐大虎感慨的点了点头，又抬头仔细看了看方无愧的脸色，说道：“无愧！你之前中了鬼母两掌，现在感觉如何？”
方无愧站起来跳了跳，说道：“已经没事了，而且觉得自己功力大进！随时都有可能突破第六层呢！”
“随时突破第六层……”徐大虎心中不由得出现了一丝怅然，正一真经共有九层，他修炼二十多年，也才堪堪修炼到第八层，至今没有大成，而方无愧，才不过区区几天，竟然就已经可以突破第七层了……
人比人气死人啊！
在心中感慨了一阵，徐大虎又谨慎的对方无愧说道：“无愧，你立刻坐下仔细感受一番，就在我的面前！我要看一看你有没有什么遗漏，那鬼母的妖气极为诡异，根本不是人间常见之物，我也是借助斩妖剑才可以勉力驱除，一旦在你身体中留下什么暗伤，可能会影响到你的将来的！”
方无愧闻言，立刻盘腿坐下，修炼起了正一真经。
在真气流转之间，方无愧只觉得自己的经脉更加强韧，浑身上下仿佛有无穷的精力一般，直想站起来打一套伏魔拳，练一遍斩妖剑法！
徐大虎仔细的观察着他的情况，同样没有看出一点异常来。
良久之后，徐大虎趁着方无愧运转完一个大周天的功夫，开口说道：“好了无愧，你起来吧！”
方无愧长舒一口气，站了起来，问道：“师父，有看到异常吗？”
“没有异常，但是也不能大意！”徐大虎说道：“你的天资极高，绝对不能因为一时疏忽为将来埋下隐患，以防万一，你拿上斩妖剑运行正一真经，无论身体中有没有残留邪气，斩妖剑中的剑气都会将你的身躯淬炼一遍的。”
方无愧惊喜的说道：“谢谢师父！”
方无愧并不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什么问题，但是可以正面接触斩妖剑，他却绝对不会拒绝！
接过斩妖剑之后，方无愧就让徐大虎好好休息，整个人飞也似的跑了出去。
……
斩妖剑啊斩妖剑！这可是斩妖剑！
方无愧对它可真的是太好奇了！
看到方无愧难得表现出的激动的情景，徐大虎便知道，他肯定会拿着斩妖剑耍上两招的。
本来有心想要提醒他一下，但是想到方无愧自修行以来从来都没有遇到过什么挫折，便忍住了。
凡事一帆风顺的话，无论是对心境还是修炼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适当的让他受点教训也好。
方无愧拿着斩妖剑，兴冲冲的跑到了前院之中站定。
现在已是傍晚时分，师娘在后院帮着师父熬药，慕娥很好奇的一直跟在她身边，像是小鸡一样寸步不离。加上徐府之中又没了下人，所以这本来由客人来往的前院，却空旷安静的很。
方无愧静静的打量着斩妖剑的模样。
斩妖剑很大，和中国秦汉时期的长剑很相似，但是却更宽，在徐大虎的手中是阔剑，在现在方无愧的手里，都堪比门板了，而且长度比他本人都高。若不是正一真经已经修炼到了第六层，恐怕方无愧还拿不动呢！
剑身的整体造型和电视中的那个很相似，但是在细节上却完全不同，斩妖剑给人的感觉似乎并不是特别锋利，而且摸上去触感却更像是石头，而不是钢铁。
白色的剑刃上也有一些大大小小的缺口，整体看上去并不起眼。
剑脊上的符篆，用普通人的眼光来看，更像是一种无意义的装饰，可能还会对剑身的韧性有不好的影响。
很难想象，这样一把貌似平凡的剑，在面对妖魔时，竟然会爆发出那样强大的力量。
只是很奇怪，方无愧第一次看到斩妖剑上那些符篆的时候，明明有一种眼晕的感觉，但是这次却完全没有了。
斩妖剑就像是一块儿普通的石头一样，完全收敛了光芒。
“当时斩妖剑是被师父丢了过来，难道必须要用内力激发才会有那个效果吗？”
方无愧心中猜测着，脚下扎起马步，一下将斩妖剑给抡了起来，剑走轻灵，如灵蛇一般在半空中舞了一个剑花！
“龙吟剑式！”
方无愧大喝一声，正要将第二式四平八稳使出，忽然感觉斩妖剑上传来了一股莫大的吸力，几乎是一瞬间便将他身体中的内力抽调一空。
‘嗖’的一声，龙吟剑式之下，一道金黄色的剑芒直冲天空，在黄昏的天空之中绽放开来，就如烟花一般绚丽多姿。
而放出了这个‘烟花’的方无愧，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只觉得浑身发软，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类似于这样的情况，他之前也有过两次。一次是第一次发工资，又正好是长假，他直接在网吧里面包了一台机，没日没夜的玩儿，饿了就吃泡面，困了就趴那儿眯一会儿，就这么足足搞了三天……
第二次，就是某个损友，带身体不好的他去了鸡笼桥……
总之这种身体被掏空的感觉，他再也不想感受了。
方无愧毫无形象的躺在地上，良久之后，才苦笑一声，心道：“原来斩妖剑使用起来居然这么累，难怪师父打完妖怪之后要躺在床上。
还有，正一真经真的只有九层吗？我已经六层了，却连一式斩妖剑法都用不出来，师父可是把斩妖剑法来回耍了好几遍，他是第几层呢？”
实际上，却是方无愧想岔了，虽然他的正一真经已经到了第六层，但是身体毕竟还小，内力缺少了许多的积累，加上又没有一点技巧，自然是事倍功半，和徐大虎完全不能想比。
但是随着他将来的长大，身体中的内力就会以几何的方式迅速增长，或许在很短的时间里，就可以完全超越徐大虎了。
不过这次一下将所有的内力都耗尽，对方无愧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那些内力都是通过妖丹和鬼母的妖气转化而成的，毕竟根基不稳，这次如果可以潜下心来重新修炼，所产生的内力绝对比原本的凝练的多。
不过这些知识，方无愧自己还完全不知道。
在地上躺着恢复了一会儿，方无愧坐了起来，脑子发散开之后，眉头又忍不住皱了起来。
“不对啊！如果斩妖剑法的消耗真的这么大的话，那慕娥将来是怎么做到用斩妖剑降妖除魔的，她的内力不可能这么强的啊！是因为人剑合一吗？人剑合一之后，斩妖剑和斩妖剑法之间难道还会产生一种奇妙的化学反应？”
方无愧百思不得其解，如果是真的话，那斩妖剑对人的要求，就实在是太高了。
……
过了一会儿，方无愧勉强回过神来，拖着斩妖剑还给了徐大虎，草草的拔了几口饭之后，就回到自己的房间，潜心修炼起来。
徐大虎见方无愧的脚步有些虚浮，心中暗笑一阵，没有多说什么。
在自己的房间之中，方无愧给自己今后的修炼确立了先后关系。
以正一真经为主，伏魔拳法为辅，而威力最大的斩妖剑法，必须要先放一放了。
这斩妖剑法虽然厉害，但是对人却不是那么友好，就像是金庸小说里的乾坤大挪移一样，没有足够的内力做支撑，只能害了自己。
在没有把握之前，方无愧是绝对不会再动斩妖剑的念头了。
……
时光荏苒，转眼之间，十二年的光景便已经过去了。
十二年的时间，方无愧已经从一个小孩儿，长成了一个虎背熊腰的少年。
慕娥也从原本的小萝莉，变成了现在别人眼中的‘大家闺秀’。
就在四年前，杨甾城原本的捕头，徐大虎的岳父大人，在缠绵病榻多年后，终于没有撑过那个冬天。
徐大虎顺利的从他的手中接过了捕头的位置，并且把半大的方无愧也招进了捕头队伍。
十四岁的方无愧，绝对是杨甾城中最年轻的捕快，但是却没有一个人不服的，因为原本不服的人，全都已经被方无愧打服了！
可能是因为正一真经的关系，方无愧在步入青春期之后，身体就像是雨后的玉米一样，蹭蹭的拔高，才不过十四岁的功夫，就已经快一米八了，到了现在，更是将近一米九，在一众身高普遍为一米六几的捕快之中鹤立鸡群，极为显眼。
对方无愧来说，做捕快最大的变化，就是武器从剑变成了的刀。
捕快是用刀的，虽然他的剑法更好，但是却不能特殊，徐大虎为人方正，方无愧被他破例提到捕快队伍里面，本来就已经招惹非议，所以在这种小方面，就更要以身作则。
为了证明徐大虎把自己招入捕快队伍不是任人唯亲，方无愧工作的格外卖力。
短短四年的时间里，斩杀过江洋大盗，屠宰过采花贼，剪径的山寨也不知剿灭了多少，附近村庄中作恶的猛兽、妖怪，只要是知道的，从来都没有放过。
当然，能吃的血肉全都进了他的嘴里，否则的话也不可能长这么大个。
这样的战绩，让所有人都无话可说。于此同时，方无愧也从伏魔拳法里面悟出了一套二十四式的伏魔刀法！
说起来，这原本没怎么在意的伏魔拳法，真是练的越多，就越能感受到其中的厉害之处，仔细研究来说，甚至可以归纳为龙虎山外家功夫的总纲。
虽然说的是‘拳’，但实际上包含着刀、枪、剑、戟等无数功夫在里面。
只要伏魔拳法熟练了，其余的功夫只需稍加点拨，便可无师自通。
对一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人来说，要说有什么绝对的优势，那肯定就是脑洞大破天！根本不用谁来‘点拨’，这种事情只有做不到，没有想不到的！
倒是方无愧最看重的斩妖剑法，至今都没有什么进展，反而因为方无愧越来越强的关系，还越来越觉得那剑法怪怪的，以至于现在都不怎么上心了。
……
这天，方无愧穿上一身轻甲，挎上自己定制的腰刀，带着一支捕快队伍走出城去，准备和徐大虎汇合，一同剿匪。
按理说，在方无愧四年来疯狂的‘扫荡’之下，杨甾周围应该是一片风平浪静才对，但是这世界上，却从来都不缺少头铁的人。
近些天来，又有许多人前来衙门报案，说家人在进山上香的时候失踪。
经过他们的调查，发现那个叫做‘湘南’的小道观，已经被一伙儿强人给霸占了。
那些上山进香的人都被扣押了下来，暂时还没有性命之忧，但是再等下去，就说不准了。
救人如救火，徐大虎当即下令，所有的捕快集合，前去救人、捉贼。
……
这里不得不提一下这个世界的政令形势了。
方无愧所处的，是一个叫做‘汉’的国家，这个国家执行的是军政分离的政策，军队由皇帝直接掌管，负责城市对外的布防和国家之间的大战，只有皇帝的虎符可以调动军队。
城市内部则是由城主管理，而城主手下最直接的暴力机关，就是他们这些捕快了。
虽然官职不算大，但是权力却不小，维持治安，抓捕罪犯的工作都是由他们来做的，可以说是中国公安局的加强版。
而且更重要的一点，捕快们虽然名义上归城主管辖，但实际上却更像是一个单独的部门。
城主有发布命令的权利，但是真正执行起来，却一点也不得干涉，全由捕快自己行动。
造成这样畸形管理制度的原因，方无愧至今也没有搞明白，但是想来，应该和这个世界的交通、妖怪、社群等等原因有关。
……
捕快队伍各自行动，是要到湘南道观的山下集合的。
出城之后，方无愧给自己的这队人马确认过命令，核对无误之后，便让他们先行一步，先去和其他人汇合。
在那些人离开之后，方无愧立刻转过头来，向着一棵大树的方向喊道：“就你这点小伎俩还想瞒过我！出来！”
安静的树林里面，一个包得严严实实的小脑袋漏了出来，探头探脑的刺探了一番情报，确定已经一个外人都没有之后，就大大方方的走了出来，说道：“知道你厉害，所以啊，我根本就没想过瞒你！”
说着，还挤眉弄眼的做了个怪相，说道：“瞒住我爹就行啦！反正你不会高密，对吗？”
方无愧看着她的造型，无语的走过去说道：“你看看你这一身算是什么装扮！大白天的穿着一身夜行衣，还带着面罩，比强盗还像贼，到时候被我们自己人给伤了可别怨谁！”
来的人正是慕娥。
听到方无愧的话，慕娥满不在乎的说道：“我这不是怕被我爹发现嘛！放心吧！以我的实力，只要你不出手，没人伤的了我的！”
刚说完，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着急的原地跳了跳，说道：“你快点出发啊！不然去晚了贼被我爹全抓了怎么办啊！”
方无愧翻了个白眼儿，“抓完了正好！我还能轻松一点！”
慕娥跳起来揪着方无愧的衣领就往前跑，一边跑一边说道：“你这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你天天都可以在外边跑着抓贼当然不在乎了，我在家里可是都快闷死了，好不容易才偷跑出来一趟！不好好过过招怎么行呢？快点走了！快点！”
“放心吧！我们有计划的！”
方无愧抓住慕娥的手，让她停下，然后把背后的包裹拿下来，递了过去，“看你今天早上的样子，我就知道你肯定会跟出来，看看这是什么？”
这是一件野猪皮硝制而成的宽大皮甲，慕娥身材娇小，套上去之后什么身材都看不到，再把配套的面罩一戴，保证谁也认不出来。
慕娥拿来一看，惊喜的说道：“你从哪儿弄来的这个？”
“当然是向我们城主大人申请来的啦！”方无愧说道：“为了保证我们的生命安全，从今往后，我们在一线行动的捕快，每个人都配备一个这样的皮甲。”
以古代的工艺来说，这样的皮甲制作起来并不简单，还是方无愧这四年的优良表现，才让城主破例答应了他的要求。
但是实际上，对方无愧来说，这样的皮甲也就是给慕娥遮着脸，让她在外面跑的时候不至于被人（主要是徐大虎）认出来，惹些麻烦。
慕娥一边兴奋的把皮甲往身上套，一边说道：“太好了！无愧你真棒！以后我只要换上这件衣服，不是想什么时候出来就什么时候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