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秦亭燕也不觉得失落，虽然他这里没有什么进展，但俞风之肯定能探听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俞风之和大内阳介离开后，就坐马车出了城。一路上俞风之都保持着他西域舞姬的高冷，并且适时的表现出官话听不太懂的样子，让大内阳介更加放松警惕。大内阳介虽然官话非常精通，但是和身边人沟通时，仍然非常小心的使用倭国话沟通。
但他并不知道，俞风之却是听得懂倭国话的。俞风之作为盛绪国最大的钱庄的少东家，打理家中生意走南闯北在所难免。武功方面的学习天赋在语言上也得到了充分的体现，盛绪国周边的国家语言，他学了个七七八八。
所以大内阳介掉以轻心的用这自己国家的语言和手下沟通时，在身边的俞风之都细细地听了去。
不过大多是他们倭国内部的政治布局和利益争夺，俞风之没有细说。但有一条讯息他觉得不比寻常。可能对柳初临他们来说有用处。
“早上大内阳介突然离开，是因为细川悠斗好像有什么动作。”
“有说是什么事情吗？”柳初临问。
“具体没有说，但好像是说细川悠斗今日突然将手下的兵将召集起来，然后部分人先行回倭国。事情非常突然，大内阳介完全不知情。”秦亭燕想起重兵把守的细川悠斗的院子，的确兵力是之前大内阳介院落的一倍以上。
“他们同为倭国使者，一方突然遣兵回国，不通知另一方的确不合常理。”柳初临心想虽然两人素来不合，但一直以来，还是很默契地做着表面文章。
“所以，细川悠斗很有可能是和玉记商行进行交易的神秘人。他们分出部分兵力回去，可能会绕行豆岛。”秦亭燕几乎可以确认这个猜测。
“这个就你们自己去查吧。我只说我听到的。”俞风之继续说道，“还有件事说不定能印证你的猜测。”
“你说。”秦亭燕说道。
“玉芳楼的海大娘，最近和玉记谈下了一笔大买卖。”听秦亭燕说起玉记商行，俞风之想起另外一件事情。
“所以昨日玉依心出现在玉芳楼，就是为了这个？”柳初临想起自己去玉芳楼时，正巧遇到的玉老板，秦亭燕走后，他们还一同坐下欣赏了舞蹈。
“应该是，今早海大娘给玉芳楼的姑娘们开会，说道要给他们置办新的首饰。听起来，像是有金主赞助，购进了不少。”俞风之继续说道。
“现在首饰在哪儿？”秦亭燕问。
“还没送来，看样子是过两天就会到。海大娘还特意和西域舞团的团长说，也会给他们分一些。”毕竟这段时间，西域舞团给他们赚了不少钱，想必也是为了下次可以继续合作。
“玉记商行名下的作坊并没有生产金银首饰的能力，如果大批购入首饰的话，也不可能完全没有消息传出。”柳初临继续分析，“所以这次和倭国的交易，他们很可能是拿织物布匹，换取了银器首饰。”倭国资源匮乏，但是却有好几个大型的银矿。盛绪国虽然物产富饶，但银矿却不多，目前的银矿都由朝廷把持着，少有几个商行拥有小部分的开采权利，其中包含了广源商行，玉记是区域性的商行，并没有这个权利。
“而这批首饰如果放在店铺里卖的话，太过明显，会引起别人的注意，销往风月场所反而是神不知鬼不觉。”秦亭燕接话说着，“平时去这些场所消费的人，非富即贵，赏赐赠送也多为金银首饰为主。一下子也没人会去注意那些姑娘的首饰多了还是少了。”
“好了，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你们可以走了。”俞风之对他们的分析并不感兴趣。讲完该讲的，就开始赶人。
“诶，四师兄，我们兄弟好久没见了，多聊会儿你还不愿意啊。”
“我要休息了。”
“别这样，我们带上两壶好久，找个地方喝两杯去？”说完正事，柳初临那不安分的心思就又冒出来了。
可秦亭燕和俞风之并没有时间陪他疯。“你自便。”俞风之一个翻身，掀开床上的绣被躺下了。
“走了。”秦亭燕看柳初临还想胡闹的样子，赶紧拉着他离开了，“风之，我们先回去了，有事直接去城东行馆找我们。”
俞风之抬起手象征性的挥了挥。
回到行馆后的两人并没有各自回房，因为柳初临在即将和秦亭燕分开的时候，将他喊住了。“三师兄，你说这次要是看到了细川悠斗和玉依心交易，要不要在他们上岸的时候，抓住他们，人赃并获！”
“可以这么做，但有一个风险。”秦亭燕并不赞同直接抓人。
“什么风险？”柳初临问道。
“如果你当场抓住了他们，顶多是破获了一起走私案，但之前的三起凶杀案却会不了了之。”这样反而偏离了当今圣上派他来滨州的初心。
“他们很有可能是凶手啊。”虽然这么说，但柳初临也明白这个言论并站不住脚。
“也有可能不是，现在只有证据证明他们私下有贸易交易，却没有证据证明刘提举、武师和米行老板与他们有什么冲突。”
“武师是玉记商行的人，米行老板与玉老板有过节。虽然说得通，但是的确没有足够的证据可以证明。”
“是的。而且你不要忘了，还有大内阳介和广源商行，目前关于他们俩，我们还一无所获。”
“那怎么办，难道这次要放过他们？”
“互市结束后，倭国使者会离开，我们还有十天不到的时间。在这段时间内，我们一定要找出关键证据，找出真正的凶手。”
“好，等暗卫从豆岛回来后，把他们的交易数量都记上一笔。以他们送去的布匹数量，回报的银器数量不会少，而短时间内，玉记商行也找不到太多的销路把银器散走。等我们找到证据了，再一齐抓获，也容不得他们狡辩！”
秦亭燕表示认同。
达成共识的两人相视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