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贵妃将整封信读完,从不在人前显露出脆弱模样的她,也终究难免落泪。
昭阳隔着沈贵妃的泪眼朦胧,看到了一个强大的母亲亲手破碎身上坚强的防卫。
“洹儿信中自陈罪状,守城不力,致使禁宫遭难,大火烧灼乾元殿。皇帝不在宫禁之内,他为人子,决意以身闯入北朝大营,取那凌亲王项上人头,奋力援救君父,同时报凌亲王杀戮东承太子、颖亲王及南朝数位忠勇良将之血仇。”
昭阳也知道,睿亲王这是将自己的生死置之于度外,以力最后一搏了。
“不言胜算,只言去路茫茫。昭阳,从此往后,你便真的再没有父兄庇护了。”沈贵妃揽着昭阳的肩膀使她靠在自己的怀里,“先前,你与洹儿作出的决策,是要等援军赶来,是吗?”
“是。栾城军同骆平军,数日前军报,已在路上,拢共二十五万兵马,可与北朝奋力一战。兄长与昭阳,原本欲拖延时间,待到援军赶到,才有可能解皇城之围困。然如今,我们并未撑够时间,且已经与栾城军、骆平军失去联系,不知道是否还能——”
“栾城军与骆平军一定会来。而我们,也一定能亲眼看到他们。”
昭阳抬眸看着沈贵妃,后者也看着她。
“贵妃娘娘,昭阳已不是稚儿。所有的一切,再没有什么是我不能承受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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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朝皇宫万华殿中,只以侍妾身份勉强存活着的春城看到了那支从南朝传送过来的簪钗。
珞珈贵妃端坐上首,拿着茶盏微微笑着同身边人说话,偶尔分些注意力到下面那个腹部微微隆起的年轻女人身上,看到她那副一贯的半死不活的脸面上终显出裂痕,伤心惊疑同哀痛混在一块儿,看起来倒是让珞珈贵妃好奇。
“倒也是神奇,吾儿让人随军报一道送回来的这支凤钗有什么不同寻常处,竟让你失了态。可是从前与你相熟的人习惯佩戴的首饰?”珞珈贵妃是凌亲王的生母,平日里也最是疼爱这个战功赫赫的小儿子,“难为我这儿子还能分出工夫来哄你,这样的待遇,他到底还是看重你的。那你便好好收着,莫要再多想——”
珞珈贵妃话还没有说完,春城就哀呼一声,整个人卸了力向一侧倒去。吓得珞珈贵妃连忙扶住心口往后稍稍斜了斜身子。
“这是怎么了?快去瞧瞧。”
旁边伺候的侍女上前去欲扶住春城,却看到她身下已见红。
“娘娘,侍妾似乎是出血见红了。”
“快传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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