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监视者

“这就是狄娜的秘密。奥斯克家族的小孩子，你听明白了吗？”莉婆婆的讲述到此结束，她端起桌子上的杯子，慢慢喝了一口水。

　　“之后呢？之后怎么样了？”卡尔似乎听得太入迷了，甚至还想听下面的事情。

　　“没有之后了。那就是为什么那姑娘可以给人施加诅咒的原因。”莉婆婆似乎不打算再多说什么了，“这么说的话，你是被她施了诅咒了？”

　　卡尔点头，他转过身，半跪在地上，把后脖颈露给莉婆婆看。

　　“婆婆，就是这里。狄娜当时摸了我脖子一下，在之后的战斗中...据说出现了魔域地宫的螺旋状图案。”

　　莉婆婆的目光仍旧没有改变，她又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水，才说道：“那你知道那个图案代表着什么吗？”

　　卡尔摇头，他说他猜想那是魔域地宫的图腾之类的标志。

　　莉婆婆笑了笑，脸色突然严肃起来。她一字一句地说道：“那就是魔域地宫的狂冥诅咒。暗之冥王希比利用这个诅咒建立了罪恶的专制统治。在魔域地宫中，每个人都被施加了这样的诅咒，这种诅咒并非象征着力量，而是臣服。那就是暗之冥王绝对统治的标志，没人能够违抗。”

　　“不过狂冥的诅咒有两种。一种是为了让人臣服的诅咒，另一种是只有王族和受到信任的分派首领才能具备的力量。那就是狄娜的力量，获得那种力量的人可以为其他的人施加诅咒。不过，那也需要代价，就像我所描述的那样，狂冥的幼卵会进入到他们的体内。说的明显一点，如果说那些被统治之人是施咒人的傀儡，那么那些王族就是狂冥的傀儡。”

　　莉婆婆已经解释得很清楚了，但她提到的狂冥是何物却一直没做说明。

　　“婆婆，那个狂冥...究竟是何物？”卡尔问道。

　　“你是亚岱尔的后裔，奥斯克家族的小孩子。我是看在他的面子才告诉你这么多的。那些都是陈年旧事了，我本想让那些事情和我一起入土的。”

　　“我明白，婆婆。”卡尔知道莉婆婆是不会再说什么的了，但他还是想要问她关于解除诅咒的事。

　　“想要解除诅咒的话也并不是不可能。但你必须要驯服狂冥。不过，据我所知，目前在魔域地宫里还没有人能解除这个诅咒，包括暗之冥王希比。”

　　卡尔心一沉，难道连那个希比都没办法解除这个诅咒吗？

　　“可是......”卡尔想说什么，但话在嘴边又咽了下去。

　　“这个世界上的每件事物的出现都有其原因，也有其规律。想要解除那个诅咒并非不可能。我活过了无数个岁月，唯一所得就是：没有打不开的机关，没有解不开的套索。这个世界，远比你想象的要神秘得多。但是，奥斯克家族的小孩子，这就要靠你自己了。老朽帮不了你了。”

　　卡尔点头，他向莉婆婆表示感谢后，便准备告辞。

　　“狄娜那个小姑娘，不是个善茬，一旦黏上她，你可要小心了。”莉婆婆告诫他。

　　“不，婆婆。狄娜姐姐是个好人。”米琼马上反驳道。

　　“米琼...我早就跟你说过，不要接触那个小姑娘。她是地火族的叛徒，不是什么好人。”莉婆婆的语气中带着不满。

　　“可是，可是。狄娜姐姐真的是个好人啊，她还给了我很多东西，我最喜欢她送我的那条可爱的小狗，不过让我的冰火烧死了......”米琼委屈地回答。

　　莉婆婆沉重地叹息着，她已经告诫过米琼很多次了。

　　“奥斯克家族的小孩子，请留步。”卡尔刚刚走回安菲娜那边，就被莉婆婆叫住了。

　　“我是老糊涂了，这才反应过来。”莉婆婆有些含糊不清地说。“狄娜能够给你施下诅咒，而你们能穿过次元来到这寒冷的冰火族的领地。这难道意味着......”莉婆婆欲言又止，但她的意思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

　　卡尔转过头呆呆地望着莉婆婆，莉婆婆也在望着他，两人的目光融在了一起，卡尔从莉婆婆的目光里似乎读出了无数的秘密。

　　“没什么。我老了，不中用了。你们请回吧，我要休息了。”莉婆婆看着卡尔，嘴里缓缓蠕动道。

　　卡尔点点头，一行人只好撤出了莉婆婆的屋子。

　　“谢谢你，米琼。”卡尔关好屋子的门后向米琼道谢道。“既然我们也了解了想了解的事，那么我们也该离开了。”

　　“我......”米琼的目光中带着惊讶和不舍，还有几分悲伤。她的眼睛变得亮晶晶的，只吐出了一个字来。

　　“陛下，我去和她说句话。”安其罗贴在卡尔耳边耳语道。

　　卡尔点了一下头，拽着安菲娜走到了一边，单独留下了安其罗和米琼。

　　“你......你......”米琼又梗住了，她扭捏不安地低着头，不停地搓着双手。

　　安其罗冲米琼笑了一下，快速走到她旁边，俯在她耳边说了一句悄悄话。米琼听完，先是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随即脸一红，低着头不肯再抬起来了。

　　“喂，卡尔。你说安其罗和她说了什么？”安菲娜在一旁看着安其罗和米琼，带着坏笑问卡尔。

　　“我怎么知道？”卡尔白了他一眼。现在虽然他得到了情报，但按照莉婆婆所说，目前是没有办法解除那个诅咒的。这不免有些让他担忧。

　　但还有一件事更让他在意，就是莉婆婆多次提到的“狂冥”，那究竟是什么东西？按照他的推断，那似乎是一种生物。不过，莉婆婆已经不愿再多告诉他了。这样一来，就相当于又给他添了难题。

　　在他思索的过程中，安其罗已经走回了他身边，看来他已经搞定米琼那边了。

　　“搞定了？”卡尔问他。安其罗点点头，说可以准备回去了。

　　卡尔掏出传送门，刚要摁下去，看到米琼在远处悄悄看着他们，卡尔没看清她的目光，他想她应该是很舍不得他们的。不，舍不得安其罗。

　　他朝米琼挥了挥手，然后按下了传送门，他们马上进入到了次元传送空间中。卡尔选中了奥斯克帝国大殿的场景，他们便穿梭回了奥斯克大陆。

　　回到帝国后，卡尔开始仔细思索莉婆婆的话。他和安菲娜讨论，必须要再去一趟魔域地宫。

　　“其实我觉得有一件事更值得我们关注。”安菲娜眨眨眼，“就是那个老太婆的身份。”

　　安菲娜的话倒是很有道理，莉婆婆还说什么他认得他的祖先，叫亚岱尔，这或许是一条线索。

　　“亚岱尔...安菲娜，我现在要去一趟藏书阁！”卡尔马上站起身，准备前往藏书阁。

　　就在他站起来的那一瞬间，他突然跌落在了地上，但他没有倒下，而是不停地下坠，坠入到了无尽的深渊里。

　　卡尔在下坠的过程中还保持着清醒的状态，他看着四周，四面是一片黑暗。他听到一阵呼呼的声音在响动，似乎是风。

　　“奥斯克·卡尔。”一个声音叫了卡尔的名字，这个声音很有磁性，似乎是个老人的声音。

　　“你是谁？”卡尔一边紧张地看着四周一边问。

　　“我是监视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