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先生知道这位徐霞客先生?”
“他可就是这嘉兴府北江阴县人,名宏祖,号霞客。乃是五百年前,世界大发现时代的人物,传说他家极富,在大明初年即投奔太宗,到他这一代,已经成为当地有名的修行世家。”
“这人自幼修行天赋出众,在当时天才辈出的年代也是拔尖,只是他从幼时就好游山川,成就金丹后更一发不可收拾,崇山峻岭、禁地大泽、大海沙漠,无处不有他的足迹。”
“他每从一地出来,往往以游记的形式将所见所闻记载下来,然后投书给朝廷邸报,邸报往往也全文刊登,这样,他的名声很快就传遍了五湖四海,人称游仙真君。”
“据说他所到之处,往往有修士争相接待,父老大豪翘首欢迎,甚至他只要称赞一句该地的特产,那特产就会风靡全国。”
“只是后来听说他有一次探索南洋过程中,遭到了鲛鱼一族的暗算,重伤而归,后来伤好了,修为也难以寸进,郁郁而终。”
“不过他的游记按理应该被收藏在江阴徐家,他家现在也是一方世家,怎么到了嘉兴府藏书阁了?”于狂人疑惑的说。
周元一听这位的事迹,这不就是古代的网红吗?而且是风靡全国的大网红,类似于荒野开拓的旅行家啊,与他前世知道的那位徐霞客相比,更有传奇性。
不过,除此之外,他就没有更多的想法了,他喜欢看这本书,纯粹是这本书中描绘的种种神奇的景色,灵异的动植物,别有风味的当地食物,让他大开眼界。
接下来几天,他都没有长时间远离,只是到荒宅吃饭和沐浴,其他时间都看这一卷游记,这比他看其他的书籍认真多了,一篇一篇,读的很慢。
读完之后,他就将这本大部头给了于狂人读。
在此书中,他看到了徐霞客的自传,里面记载,他生于宣帝年间,距今已有五百余年,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这个世界前期与前世一致,也就是说,南宋都是与自己那个世界一样的话,时间线应该也是一样的,那么这么算的话,大明八百年江山了,到公元年间应该到了公元2000年以后,与他穿越而来的时间差不多了啊。
而这个世界,没有工业革命,没有文艺启蒙,西方也跟东方一样,教廷、魔法师和黑暗议会三分大陆。
一想到这里,他就感觉浑身不舒服,仿佛整个世界被什么人改写了一样。
更关键的是,眼前的神州,还是帝制时代,甚至比几百年前的黄明时期退步了不少,至少那时,人人可以修行,探索世界,将修行应用到生活的方方面面,而此时,与中国古代那些王朝毫无区别。
只是他这样想,也只能想一想而已,改变不了什么。
于狂人在看那卷《徐霞客游记》,他没办法还书,也就没去,而是整日在监室之中打坐炼气。
这天晚上,他早早就睡了,心神返回脑海中,整理这些天的所看的这卷游记。
他先将在其他地方看到的大明的地图拿出来,拼起来,成为一张硕大无比的地图,然后每一个地方填入这些天读书所得到的知识。
以嘉兴府为例,他将所有关于嘉兴府的知识分门别类,填充到嘉兴府这块区域上,然后能化为图像的尽量化为图像。
将文字复制过去以后,每一页文字之下,还有许多花纹,周元一开始以为这些花纹都是这纸张附带的,所以只有少部分记在了脑海中,大部分都忽略掉了。
可是,随着他复制内容的增多,这些花纹也多样起来,他发现,这每一页的花纹都不一样,而且不像是无规则的,而是有些某种秩序,有的像山峰、有的类似河流。
他首先怀疑是不是山川地理形势图,也就是古代的地图,这东西,严格说来是犯禁的,一般是不许私人拥有的,也许徐霞客就用这种巧妙的方法将其保存下来,流传后世。
但是,他将这些图形与他从其它书中得来的图形一比对,河流图大致上走势是对的,但是山川图却有极大的差距。
有时山峰所在,但是这图上却指向其中的一处小山坳,但是总体上又是契合的。
周元一度怀疑是否是徐霞客绘图有误,可是这对一位金丹修士来说,几乎不可能,或者地图有错误?想了想也不可能每张都错误,这其中一定有自己不知道的诀窍所在。
不懂就问,第二天,他就拿着这个秘密问了于狂人,在他看来,没解开的秘密就等于不存在的秘密,没有意义。
于狂人听了他的话,才注意到那些花纹,他也仔细看了半天,一开始也以为是山川图,可是周元却否定了。
看了半天,他突然笑道:“原来如此,小子,你运气不错,竟然找到了这卷藏书。”
“那些图形是什么东西?”
“地脉图!”
“地脉图?”
“地脉是什么你知道吧,这些图形就是描绘他所踏过的名山大川、河流湖泊的地脉元气所流动的路线。看来那徐霞客踏遍三山五岳,神州内外,也不但是为了游历山河。”
“过了500年,这些地脉图还有用吗?没有变化吗?”
“当然有变化,不过地脉的变化都是以百年千年为单位的,虽然有变化,但是有了此图,就有迹可循,再要找到地脉,鼎定元气变化,就极为简单了。”
“那徐霞客走遍山河,在游历时记载下他经过的山河的地脉元气变化,不是极为正常的嘛?”
“正常个鬼哦,堪定地脉走向本来就是极为艰难的事,往往只有阵法师长久勘察才会有结果。特别是大明初年,也就是八百年前,朝廷布置下了诸天星斗大阵,接引星辰之光孕养地脉,顺带着连地脉也遮掩了起来。”
“所以到了如今,尽管已经八百余年,勘察地脉也极为困难,要想知道地脉走向,要么就是太宗时期那些参与布设阵法的门派知道自己门派周围的地脉走势。”
“或者到朝廷寻求诸天星斗阵的子图,通过天星与阵图,共同堪定地脉变化。这也是当初黄明时期,朝廷钳制修士的手段之一。”
“为朝廷效力的,就赐予好的修行道场,与朝廷做对的,就出兵剿灭。这一直持续了三百多年,天下适合修行的灵地山川几乎被占完才结束。”
“这也是后来修士之乱的一个原因,修士日多而资源愈少,门派、世家和朝廷还要占据大部分,绝大部分修士上进无路,才为非作歹、胡作非为,导致世间日益混乱,最后出现了修士之间拉帮结派,视朝廷政令于无物,互相攻讦,乃至割地自治。”
“即便如此,各家也只是凑齐了一个地方的星辰图和地脉图,最重要的阵图仍然牢牢掌握在朝廷手中。这也是后来成祖能够剿灭这么多修士集团的原因。”
“而我看这徐霞客的心思,却是在别出机抒,自己重新推演地脉的变化,而不仰仗诸天星斗图。”
“有图干嘛不用?”
“你以为朝廷给你的星辰图就是最终变化吗?总图掌握在朝廷手中,就代表着你道场的阵法布置一切都要以此为根基,自然会被朝廷掌握。”
“但是您不是说布置诸天星斗阵时,地脉变化被遮蔽了吗?徐霞客怎么能?”
“只是遮蔽,又不是挖走了,修行中,最忌讳的就是不可能,所谓秉造化之玄奇,就是从不可能中找出可能,神通、法术、功法、法宝甚至前辈遗泽等等。”
“这位徐霞客应该也有这方面的能力,才能凭一己之力,绘制出这么多地脉图。如果他能进阶元神,那么还原出诸天星斗阵也不无可能。”
“可惜,最后功亏一篑,否则世间又会出一个大阵法师,说不定能再度开辟一个世界。”
“开辟一个世界?”
周元仿佛想到了什么,问道:“我看会要上记载,妖师将荧惑星改造为了一个可以修行的世界,那荧惑星是一处秘境、小世界,还是?”
“荧惑星,荧惑星,当然是天外那颗星辰啦!可惜,那里如今被妖族占据,成为了他们培养妖族后进的基地,人族在那里只有昆仑等寥寥大派和朝廷有一块地盘。”
“好在那里的地脉都是妖师后来改造形成的,元气太过薄弱,只能支撑筑基期的修行,进阶金丹期都有困难。”
“那位妖师真的如此厉害,能改造一颗星球?”
“修士神通之广大,越到后期,差距越大。筑基期时,或许都只能随手耍一点低阶法术,到了元神期,有的只能窝在道场,有些却能纵横天宇,世间无敌。”
“妖师如此厉害,太宗又怎能将其放逐到天外去的?他后来去了哪里?”
“你这就问倒我了,小子,这要以后你自己探索了。修行界,知识就是力量,你比别人多了解一些秘闻轶事,或许就能多探索到一处前辈遗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