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稷面无表情地走进牢房,缓缓走到杨纤月的身边,居然没有惊飞一只乌鸦。
被缚在树枝上的杨纤月垂着头,对于他的到来没有一丝反应,整个仿佛已经被吓傻了一般。
见此,李承稷微皱了眉。
跑进来的湛泸看到李承稷皱眉,立即心领神会,放慢脚步近到他的身边道:“王爷放心,神智还是清醒的。”
他们暗军营做事,向来极有分寸。
这种酷刑,永远只会在囚犯精神崩溃的边缘疯狂摩擦,而不会真正吓傻了他们,从而影响审问。
问君何能尔?
无他,操练熟耳。
听到湛泸这样保证,李承稷便舒展了眉,转身出了牢房,进了一间房屋。
这间房屋里布置简单干净,檀木茶几旁架着一只红泥小火炉。炉中小火微晃,温着炉上的一只紫砂茶壶。
茶几上放着两盏上好的紫砂茶杯,其中一盏已经放好了茉莉花,只待沸水入盏,便可溢出满室的清香。
李承稷走到茶几旁盘腿坐下,湛泸忙进来给小炉添了火,使得一旁一个准备上前服侍的侍卫有点手足无措。
平常这种添火倒水的事情,当然都不是湛泸做的,可谁让白兔今天被编了辫子呢?
他这是一错未弥一错又起,不得不放低暗军营首领的姿态,对眼前之人极尽卑躬屈膝,只求他不要迁怒于吐蕊。
李承稷含笑啜饮杯中香茶。
每当事涉吐蕊之时,湛泸这小子就毫无一军统领的姿态可言,活脱脱一个媳妇奴。
湛泸眨巴着眼睛看着笑得不怀好意的李承稷,姿态只能愈发卑微。
“好了,本王不会怪罪吐蕊的,收起你的尾巴吧!都快摇成哈巴狗了。”李承稷放下茶杯,如是说道。
湛泸如蒙大赦,松了一口气。
李承稷好笑:“湛泸,你自己犯错时,怎不见你对本王如此谄媚讨好?”
湛泸随手将手中的蒲扇塞给那个侍卫,重新握住了腰间佩剑,道:“属下皮糙肉厚,有错受罚便是了,怎能如此不要男儿脸面。”
“哦……?”李承稷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说,吐蕊细皮嫩肉,为了不让她受罚,你就可以不要男儿脸面了?你这样……在家中夫纲可还振得起来?”
闻言,湛泸把头微微一撇,不解地道:“属下要振夫纲做甚?”
“……”
李承稷望着湛泸那一幅“我给媳妇当牛做马我快乐”的表情,终究还是住了口——恕他实在不能理解这种快乐。
男人嘛,如此对女人卑膝讨好做什么?到底谁依附于谁,谁离了谁活不了?
他觉得湛泸没有搞清楚这两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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