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危险

然而还不等他们出门，有士兵慌里慌张地跑进来，道：“将军，那些人出事了。”

　　花将军临危不乱，问：“出什么事了？”

　　士兵道：“他们中毒了。”

　　今日的意外已经太多，但都没有这次来得令人心惊，众人脸色阴沉。

　　花将军率先出门，卢明义跟上。

　　苏上锦原本抬脚欲跟上的，忽而瞥见桌上针线筐里的剪刀，趁人不注意时收入袖中，紧随其后。

　　众人到了晒谷场，那十几名从山上带下来的村民正在毒发，七窍吐血，全身抽搐，神情痛苦。不过半刻钟，当场毙命，死状极惨。

　　其家属扒在尸体上，哭得撕心裂肺，痛不欲生。

　　花将军脸色阴沉，喝问负责的看守士兵：“怎么回事？”

　　看守士兵道：“将军，刚才他们中有人要喝水，我们便拿水给他们喝，谁知道喝了之后就都中毒了。对不起将军，是属下疏忽了。”

　　花将军：“水哪来的？”

　　那士兵道：“村里那口井打上来的。”

　　那士兵刚说完，恍然大悟：“是井水。”

　　花将军立即拔腿，朝着村中的那口井狂奔而去。卢明义和苏上锦也追过去。

　　水井的石台有成人半条腿高，边上放着一个木桶，作打水之用。因打水时，水不免撒出，故而井边湿漉泥泞。人若踩上去，鞋底必定粘上湿泥，从而留下脚印。

　　此刻所有村民都在晒谷场那里，根本无暇过来打水，所以地上留下的湿泥脚印，必定是凶手的。

　　花将军不假思索，朝着鞋印的方向追去。

　　然而没追出多远，鞋印就消失了。他一直追到村口，也没发现人。

　　苏上锦纳闷，不该啊！从村民喝水到毒发，不超过半刻钟时间。而以花将军的追赶速度，不可能追不到。

　　“不对。”苏上锦反应过来，“他没有跑，还在村子里。”

　　卢明义不明：“什么意思？”

　　“整个村子的出入口都被士兵把手，无论是进来下毒或者逃出去，都不可能不惊动士兵。除非，凶手一早就藏在村中，此刻也还在村中。”苏上锦道。

　　花将军跑回来，道：“你确定？”

　　他体格强健，跑了这么久气都不喘一下。

　　苏上锦：“我不确定，但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花将军凌厉的一双眼睛紧紧盯着眼前的人，仿佛是猎人盯上猎物一样，盯得苏上锦头皮发麻，手按上了袖腕中的剪刀。

　　就在她以为他要有所动作时，花将军转移了视线去，下令道：“挨家挨户搜查。”

　　士兵们行动了起来。

　　花将军越过她，往回走去。

　　苏上锦暗暗松了口气，背后冷汗涔涔。

　　等缓过来之后，她又暗觉好笑：“你杀过人，本小姐也杀过人，凭什么我要怕你啊！”

　　如此安慰了自己，心情舒畅了些，也转身往回走去。

　　事实证明，她的猜测是对的。

　　士兵搜到某户人家时，那人见再无藏身可能，便冲出来做最后一拼，负隅顽抗。

　　那人武功不错，手持一柄软剑，伤了不少士兵，逼得花将军不得不亲自上阵。

　　杀手对将军，一个阴柔，一个刚猛。

　　软剑在那人手里，仿佛一条蛇一般，时而缠住花将军的利剑，时而耍上花将军的脖子。每每花将军的利剑制住了对方，却又被他灵巧的躲过，借着软剑的韧性，将利剑弹回。

　　双方过了不下数十招，最后是花将军略胜一筹，在对方软剑缠上他的利剑之时，顺道将对方连人带剑往后一摔，膝盖狠狠顶上对方的腹部。对方虽及时撤手，但动作迟了半分，腹部受创。花将军趁机将其踢了出去，那人背部直直撞到了后面民房的墙壁上。

　　“砰”的一声，震落了屋顶的几根茅草，灰尘飞扬。

　　那人吐了口鲜血，软剑掉落。人还没爬起来，便已有数十把剑像蜘蛛网一般，夹住了他的脖子。

　　花将军回头看向苏上锦，嘴角似笑非笑道：“恭喜你，你猜对了。”

　　苏上锦被他这声“恭喜”吓得魂魄出窍，干硬地扯开嘴角：“侥幸而已。”

　　士兵们缴了那人的软剑，又从他身上搜出了药瓶、暗器等物。最后找了绳子，将人捆了。

　　花将军走近，用剑鞘尾端挑起那人的下巴，问道：“你是什么人？”

　　那人“呸”了口血唾沫，不屑道：“有本事，你一刀了结了我。”

　　花将军笑了笑，下一秒一个硬拳就招呼上了他的腮帮，直将那人的一颗牙给打飞了出去。吓得身后的卢明义和苏上锦同时一个抖身。

　　苏上锦小声道：“妈呀，太暴力了。”

　　卢明义“嗯嗯”两声，深有同感。

　　花将军甩了甩自己的拳头，十分嚣张道：“跟我耍横，老子横的时候你还在穿开裆裤呢！”

　　那人痛得七荤八素，眼冒金星，嘴巴里喷出了两口血。

　　花将军后退回去，对卢明义道：“先晾他一会。”

　　卢明义看着他硬邦邦的拳头，估计比他脑壳还硬，哪敢不从。

　　三人回到晒谷场，却见场面混乱不已，群情激愤。

　　“怎么回事？”花将军问向一个士兵。

　　那士兵道：“那些家属认为是我们害死了他们的家人，又打又骂的，兄弟们跟他们争辩，就吵起来了。”

　　“一帮愚昧无知的刁民。”卢明义道。

　　有家属嚷道：“你们为什么要来，你们不来，人就不会死。是你们害死了人，你们给他们偿命。”

　　可怜那些士兵，空有一身本事，却不能对这些无辜百姓拳脚相向，只得被打被挠被吐口水，苦不堪言。手中武器就是个摆设，非但不能亮出来，还得防着被抢了。

　　花将军脸色阴沉，这可是他的兵，被如此欺负，他岂能容忍。

　　他冲上前去，一手揪着一人的后衣领，直接将人摔在地上，简单粗暴，效果立竿见影。

　　“都住手。”他狮子一开吼，吼声犹如雷声滚滚，竟能盖过了所有嘈杂声。

　　人群停下了动作。

　　他吼道：“你们傻吗？被人打了就打回去，大不了一刀捅死，躲什么？”

　　士兵们听令，一个个抽出了武器，将村民围在中间，神情不再是刚才的软弱忍让，真有谁再撞上来就捅死谁的架势，军人的杀伐之气展露无疑。

　　村民们果然心生惧怕，一个个都后退，聚在一起。

　　有家属指着他骂道：“你敢杀我们，还有没有王法了？当官的就可以乱杀人，没一个好东西。”

　　“对，没一个好东西，杀了他们，报仇。”

　　“杀了他们。”

　　“你们又是什么好东西。”花将军粗声吼道，“你要我们偿命，那那些被你们送进山里的女子，谁来给她们偿命？你，还是你，还是你们整个村子所有人？”

　　一声一声，直击村民的心底，激愤的心瞬间没了底气。

　　“怎么，不说话了吗？”花将军续道，“本将军告诉你们，你们每一个人的身上，都背了人命。识相的，就给我滚回家去好好待着，再胡闹，别怪本将军刀剑无情。”

　　话音落，他忽而抽出佩剑，一剑劈开了面前的一个一人抱树墩子，吓得村民们颜色尽失。

　　村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没骨气的识相滚了回去。

　　场面得以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