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三 摇摆
墨染才缓过神来，这婚事是自己求来的，如今却不咸不淡的，也确实有些尴尬。她强打精神，朝袁荣笑一笑问：“为什么？”
“傅家商队在道上被截了。”
“截了？”墨染吃了一惊，“有人敢截傅家商队？”
袁荣死死盯着她，“而且不是一支，是三支，全是各地送进宫的贡品。”
墨染有些吃不准他的目的，心内发虚，会不会孩子的事情被他发现了？她略微沉吟，扬起下巴说道：“你不用这样来试探我，与九爷的关系你自是知道的，如今我们已经了断，你信也罢不信也罢，我自是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了。如果你后悔，我们大可以算了，反正现在你得到你想要的。”
“我想要的？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吗？”袁荣眯起眼睛，他五官本长得十分柔和，不似九爷那般凌厉，平素都是儒雅谦和的面目示人。但只要生起气来，便会收起那副生人无害的表情，却让人不自禁畏惧。
墨染与他青梅竹马，自是知道他现在正是火气临界的表现，却不害怕，俨然一笑：“除了秘籍还能有什么？难不成我墨染还有你能瞧得上的东西？我怎么不知晓。”
“墨染，你实在狠心。”袁荣欺过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猛一用力将她带进怀中，“你知道我最想要的是你。”
墨染惊呼一声，待要挣扎却根本动弹不得。小蝶吓了一跳，手足无措不知是上前还是跑出去叫人，墨染视线越过袁荣肩头看向小蝶，几不可查摇摇头。
“小蝶，你去楼下叫店家准备几样时令小菜，另外你亲自动手做一道翡翠香丝豆腐，今晚我们留袁公子一起用饭。”
小蝶虽担心不已，但还是听话退了出去，走至楼下还是不放心，朝那打瞌睡的小二踢了一脚，嘱咐听着楼上动静随时来报自己。
袁荣见墨染遣走了小蝶，微微一笑，却不撒手，只是将墨染箍在怀中。
“我并未见外面有何动静，你是如何得知的？”墨染见挣脱不开，索性不再挣扎。
“关心了吗？”
“只是好奇，这几年从未听闻有人敢截傅家商队。”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罢了。有人报信于我，只说在回京路上去截，算算日子，大概就这几天，消息便要传回来了，只怕失了这些贡品，不只是赔钱那样简单。”
墨染心内一惊，这么隐秘的事情都能被他提前得知，“是…你？”
“如果我说不是我，你会信吗？”袁荣伏下脸来，墨染几乎可以从漆黑的眸子里看到自己的影子。
“如果不是你，为何你会提前得知？”
“是担心了，对不对？”袁荣却不回答，只是盯住她，一字一顿地问。
墨染装作不在意，垂下眼睑，绒长的睫毛颤抖着。“你不愿意说就算了，我知你一直和他暗地里相较，这京都圈子里就你们两个年轻有为，自有很多人拿你们一处比较。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如今我不愿再理这些事情，便是你做的，也是你们之间的事情，我懒得再听。”
“是吗？一听他要倒霉，便懒得在听？”袁荣手中用力，墨染只觉手腕一紧，倒吸一口冷气。“你不愿意听，我还偏要说给你听。是他身边人透露出来的，只怕他这次要倒大霉。不过人都说，你是他的幸运星，失了你，最近他一直在走背字，诸事不顺。商队被劫的消息若传至京城，只怕这商圈要变个天也说不定，哈哈，哈哈。”
墨染心中快速思索，十支商队只有三支运送贡品，这样巧只截这三支？必是有备而来。袁荣说有内奸，想必不假。可会是谁呢？吉儿贴身伺候，但自小服侍九爷，即便知道机密，也不可能背叛九爷。难道是简明勋？只有他既能知悉内情，又有能力传递出消息来，可是他与九爷是过命的交情，怎么会？
“你在想会是谁对不对？他身边人虽不多，运送贡品这样机密的事，不会有太多人知道，所以你大概也能猜得到对不对？那么你打算怎么做呢？去告诉九爷吗？”袁荣步步紧逼，语气却越来越轻松：“只怕已经来不及，他最近大失水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你的缘故？”
“别瞎说了，我们早就结束了，你捏疼我了。”墨染皱眉想要抽出手来，“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你幸灾乐祸，与我有什么关系？我有什么必要去说。”
“你想知道我为什么和你说？”袁荣不管她的挣扎，手中用力，将她拉近，两人几乎鼻尖相对。“就是因为你，当初你都不肯再等一等我，就转投他的怀抱。那傅朝暮比我强在哪里？我几次三番与你暗示，你都不为所动，你死心塌地对他。可是他呢？他有珍惜你吗？还不是想踢便踢你出来？可是我不同，我喜欢你，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样样合拍。我只想要你一人，当初你但凡可以多等我几日，一切都会简单许多。”
“你喜欢我？当初我叫老钟去你家守了三日，都不见你人，你明明就在府中，就是看我受辱却不出手。不就是为了那份秘籍，你想等我亲手送给你，可是当时我父亲去世，我怎么能？怎么会…”墨染忍不住潸然泪下。
“阿染，你知我家中排第三，大房两个兄长一直欺辱，我不得不打起精神对付。父亲的安排我不得不遵从，当时你…只要肯主动交出秘籍，这正室必是你来做，为什么？为什么你要离开我，为什么当时不再多忍耐一下？”
墨染胸中怒火燃烧，她奋力挣扎，用力嘶吼：“你们逼死我父亲，还要我来忍耐？你们现在如愿了，秘籍和墨家都卖给你的，你还要怎的？”
“我要你心甘情愿跟着我，而不是被迫。那傅朝暮不肯要你了，你才回心转意来找我，当我是什么？你这两天去哪儿了？是不是去见他去了，你是不是还余情未了？我要你忘掉他，只喜欢我一人。”袁荣双眼通红，不顾挣扎，用力将她拉近，疯狂地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