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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小巷

白子焉瞧见了古都上空,孙道陵的幻影,又瞧见了孙道陵游街归来,早就按耐不住,来到了道肆,只是一直被道肆守卫隔绝。

  此时,道署众人辞别,这才快步走到孙道陵身前,欣喜地夸道:“道陵弟弟,果真厉害,不但中得道士功名,还闹出这般大的动静,若是孙爷爷在天有灵,定也足矣欣慰。”

  孙道陵瞧了瞧正要汇拢而来的街坊,急忙将道肆大门关上,而后与白子焉一齐,快步走进酒肆。

  他朝对方无奈轻笑,道:“子焉姐,就不要笑我了,小弟不过只是考得了个道士功名,却也想竟然会满城皆知。”

  白子焉痴笑道:“道陵弟弟这道士功名,却非一般,乃是上品道士,大同官府三百余年,也不过是寥寥几人中得。”

  孙道陵讪讪一笑,暗想着,这还不是公榜之日,若是公榜了,那又会是怎样一种光景?

  他忽然又想到,冯木木适才留下玉简上,所言,中秋佳节,圆月之夜,龙楼宝殿中大比。又有些意动。

  白子焉瞧了片刻,见孙道陵愣愣不说话,请问唤道:“道陵弟弟,在想些什么?”

  “没什么……”孙道陵摇摇头,往身后瞧了一眼,低声问道,“有没有道正师弟的消息传来?”

  白子焉轻声回道:“早上有人过来传话,说这几天便抵达驿站,我与对方加了通讯符,至是对方会通知我等前去迎接。”

  孙道陵点点头,此时心中想着文欣的事,也无心再与白子焉细说,只道:“到时,子焉姐只会我一声。”

  白子焉点头,而后和孙道陵一起回到后院堂屋,见了筱慧婶婶。

  孙道陵朝二爷上了三柱香,摆了摆,又倒了一轮酒,告慰道:“二爷,我已中得了道士功名。”

  筱慧起身扶着孙道陵,站到一旁,张了张嘴,瞧了一眼身旁的白子焉,低声道:“二爷墓地之事,就靠道陵了。”

  孙道陵点头应许。见两人俱都有话想说,便摆摆手,朝两人作别道:“我还有些急事,不能久留,待我忙完,便过了细谈,可好?”

  两人应许,纷纷说道:“道陵且去……”

  孙道陵快步走出后院,只听酒肆门外异常嘈杂,悄悄从酒肆门缝往外瞧去,只见道肆门外,已经围得水泄不通。

  想来定是上门拜访之人,便觉无奈。他走回后院,翻墙回到道肆,换下官服。

  这才拿出万里追踪针,想着文欣方位,将魂力凝聚其上。瞬间指针浮在孙道陵身前,左右晃动了一圈,而后直指东南方。

  孙道陵不再迟疑,拿出万里行舟,坐在其上,汇聚魂力立即往指针方向飞去。

  飞了一会,便来古都外城,一处阴晦的小巷子中。万里追踪针开始左右晃动,摇摆不定。

  古都城实在太大,单单内城都数百万顷,方圆数百里。而这巷子,又处在古都外城,孙道陵前身记忆也未来过此处,更不知这是何方。

  他下了行舟,收好指针。往小巷子探寻而去。

  小巷子不知何时废弃的,巷子两边房子,几乎都倒塌了一部分。墙砖上到处是青苔,野草,巷子中间,更有几个大榕树,遮天蔽日……

  淡淡的黑气在巷子中缭绕,此时虽已是辰时,天已大亮,但巷子里面,一片晦暗,处处断壁残垣,落叶腐叶满地……

  孙道陵冥冥之中心有所感,只觉文欣就是在这巷子里边。

  他谨慎的跨过外围的断壁,进入小巷子中。只觉一片漆黑,视线几乎被浓浓黑雾遮挡,只能隐约看见过一丈范围。

  脚落在地上,顿时穿来一股阴凉。低头一看,双脚竟没入地面两三寸深,脚板已完全被腐叶掩埋。

  一阵阵腐朽、发霉的气息,传入口鼻,直让他哈欠……淡淡的阴风,在身边升腾而且。

  饶是他体魄强盛,亦觉浑身难受,忍不住发颤。

  “想必城外环境,比此也是处有过之而不不及吧”。孙道陵第一次切身感受到这样的环境,只觉心中发寒。

  他运起《锻体诀》法门,欲将身上寒意驱散,但收效甚微,到了此时,他始明白为何武术,为何上不了大雅之堂。

  四周散着淡淡黑色水雾,八方迷茫一片,日不见光,夜不见月,却是连半丈范围都难以瞧清了。

  他沉思片刻,念起《魍魉度亡经》,瞬间,周身数丈范围,形成了一个淡淡的青色光圈,不断的抵御黑气的侵蚀,身子才稍稍暖和了些。

  也不再迟疑,直接使用了夜视术。周身景象,顿时清晰可见。

  孙道陵再往四处一瞧,竟发现地面出现了一列浅浅的凹痕……凹痕彼此交错,一直向前……

  “脚印?”孙道陵心中一喜,忍不住大声喊道,“欣欣,是你嘛,你在哪?听到就回答我……”

  只消片刻,对面便传回了淡淡的回声:“欣欣,是你嘛,你在哪?听到就回答我……”除此之外,再无半点动静。

  他沿着脚印,步步向前,东绕西绕,也不知走了多远,只觉这脚印,似乎无穷无尽一般,越往前,周身寒气越甚。

  “欣欣那弱小的身躯,又如何受得了,这阵阵锥心刺骨的阴凉?”孙道陵心中越发着急,更是为文欣揪心不已。

  他加快脚步,急速随着脚印向前,约莫又走了数千来步,便见地上多了一条发巾。

  “欣欣的发巾?”孙道陵已不太记得,文欣的穿着,此时心系对方,看着地上发巾,更觉是对方之物。

  他弯腰将发巾捡起,手上蓦然传来一阵冰凉,还未来得及细查,手心便宛若被虎咬撕扯,深入脊髓般刺痛,神魂跌宕,浑身难受。

  “啊……,”孙道陵痴痛大叫,赶紧松手,将白巾丢弃。

  但不管他如何摇摔,白巾始终宛若水蛭一般,粘附在手上。废了极大功夫,才堪堪将其摆脱。

  孙道陵只觉后怕,惊疑未定时,眼前多出一道身影,长发遮脸,一身白衣,双脚浮空。

  这浮白的身影,贴着他的脸,突然闪现而出。一股阴冷气息,拂面而来,“小哥哥,是在嫌弃奴家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