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发,自恃高贵精灵们还在吵嚷,罪族伤病者仍在小声哀嚎,夹杂着山壁上的滴水声,好似喧嚣的闹市。
可此时的罗余仿佛双耳失聪,听不进任何声音,脑海里只有奥黛金的话在盘旋。
是了,她是异能者,按照正常人的作息时间代入,很容易便能猜到一些苗头。
不知不觉,竟露了破绽。
“方才应该屏退她的……不过作为精灵族的头领,事先也做不得这种事。”
他心里腹诽,但表面上,还是尽量装作听不懂的样子,诧异道:“什么意思?”
奥黛金跳起来用粉嫩的拳头锤他的肩头,气鼓鼓地说:“别装了!”
“装什么?系统任务是啥?”
捏住她的小拳头,罗余的表情宛若痴呆。
“咝……”挣脱开他的手,奥黛金绕着他走来走去,看他那浑然天成的表情,托着下巴,一时间也没摸透。
“算了,逃得过一时,逃不过一世,我会一直跟在你的屁股后面揪出你的身份。”她扬起拳头,一脸兴奋。
“这女的现世不会是个心理不成熟的变态吧?”罗余心想,嘴上毫不客气说,“我会踹飞你的,跟屁虫。”
“你敢,我就直接暴露你异能者的身份。”
“噢……”他拳头一拍手心,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说来说去,敢情你才是异能者啊,要不我现在就公之于众?”
“大家听着……”罗余不容分说,作势就要大喊,奥黛金神色慌张,赶忙跳到他的背上捂住他的嘴巴,“闭嘴啦!我现在就让我的人安静下来。”
众人闻声看去,两人的姿态不太雅观,他用手指格开奥黛金的手,偏头用教训劣童的语气厉声道:“早这么乖不就完事了,浪费我口舌,还不快下来。”
“噗”,“书包”滑落到地上,罗余面朝众人,腆脸笑着,“没事没事,大伙早点休息。”
跺着脚,奥黛金怨恨地看了他一眼,乖乖跑去和族人说道说道。
算起来,这是她第三次被这可恶的男人支配了,“这人不会是我命中煞星吧?”
经她过去这么一说,精灵们不再过多抱怨,将就着睡下。
呼!
洞口洒进的莹白色月光和渐微的火光交融,罗余靠在崎岖不平的石尖上,看着洞内横七竖八躺着的数百号人,各种呼噜声此起彼伏。
他毫无睡意,双手抱头,等待着意识回归现世。
忽的,头像是不受控制一般垂落到席子,他感觉不到疼痛。
……
醒来时,旭日东升,万物初醒。
大年初一,新年的崭新气象,在闹市刷过,却遗忘了这块角落。
罗余自己在门口摆好凳子,贴了几张上回捡来的春联。
于他而言,新年也就这件事可以做做,往年都是帮爷爷打下手,今年自个动手,生疏。
没有所谓的亲戚,他连门都不需要出。
陈晨倒是邀请他来,罗余想想下午五点便要睡的光景,怕路上耽搁,婉言拒绝。
例行的早操或者骑行,变成了乾风居士记忆里的晨练舞剑,他没剑,就依葫芦画瓢比划比划。
咕……
肚子饿了!
这边远离市区,周边没有店铺,外卖没人接。正值年关,外来务工人员经营的小饭馆都关闭,出去寻个饭寻个半天,索性把中饭也打包了。
回来时,拎着餐盒的罗余边骑着车边哼着小曲。
在垃圾站口瞅见另一边的尽头似乎闹哄哄的,有不少蚂蚁般的人影攒动。
“奇怪,大过年的,人们怎么爱来这种地方瞎逛?”
他正要回家,又想起昨夜那辆尾号h743的的士,在他下车后,驶去的方向也是这个方向。
“难道出事了?”他的心头涌现出不好的预感。
“嘎吱嘎吱”,好奇心催使着他往那边骑去。
这是条崎岖不平的泥路,整体笔直,很长,左边是行道树,右边是一堵破烂不堪的矮墙,墙上绘有嘻哈,朋克人士的涂鸦。
骑到一半,罗余渐渐看清来往的人,包括几名围观的吃瓜群众,肩扛“炮筒”的记者,和四五名深蓝制服的jc。
“滋……”
刹车,手上的餐盒晃了晃。
“回了,回了,麻叶,不能惹事,稳稳当当混到五点,一切好说。”
罗余咒骂着打了个转,暗道晦气。
“嘟嘟……”
后面的黑色轿车急刹,路上现出两条刹车的轧痕,车头与自行车仅有二十公分的距离,差点撞到。
“没长眼?”
长有三角眼的年轻司机捏着燃烧殆尽的烟头,探出头骂了一句,火气贼大。
回过神的罗余也是吓了一跳,方才的心思都在的士和前面现场的猜测上,浑然不觉紧跟其后的轿车。
见身穿黑色便服的司机语气这么差,他心里重复腹诽几句“你老母贴我这么近”。
“聋子?哑巴?”
罗余不管不顾,直接擦着司机额前飘扬的发丝骑走了。
年轻人显然没料到罗余敢做出这种挑衅自己的举动,烟头往自行车离去的方向摔去,“小兔崽子,别让我碰见你。”
“行了!”
车厢后座有一浑厚成熟的声音响起,隔着车窗看去,男人身穿深色的修身西服,梳着精致的allback发型,鬓角兜弧曲到耳廓,面容冷峻。
年轻司机悻悻然从车窗外缩回头,歉然道:“辉哥……”
“一会该怎么做,明白的吧?”
“晓得的,不就认尸嘛!”
一元硬币在五指间滚动,后座的辉哥意味深长,“怨不怨?”
“嘿嘿,我哥做出那种事,活该。”
辉哥不置可否,硬币停在食指和中指之间,“这次你做得不错,把尾巴收好,我和老板提提,你哥以前的位子,由你来坐。”
年轻司机桀然一笑,“谢谢辉哥。”
“咔咔”,车子重新启动。
“对了,辉哥,坑不是这几天要填的,怎么会被人发现?”
“一捡垃圾的老头好死不死下去找屎吃。”辉哥怨毒道,手上用力过度,硬币被夹出五指,掉到地上,滚了几圈才躺下。
花面朝上。
“那真是该死,噢……前面就到了。”
“下车后,演得像点,我就不下去了。”
“嘿……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