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人非可断(三)

白曙起身欲走，谢红尘却将坛子掷在地上：“我劝你今天到此为止，学堂就别去了。”

　　“为什么？”

　　谢红尘抬头，咧着嘴笑：“学堂里早就已经没有人在了。”

　　白曙眼里闪过怒气，后又冷静下来，甩来袖子坐回石椅：“之前他们也是如此对你的？”

　　“更寒常常不在九重天，哪怕我不去学堂，他也拿我没有办法，顶多他回来了，我挨上一顿打就是了。”谢红尘话说一半戛然而止，忧伤的语气陡然一转，弯了眉眼，“不过，若是他们用我来逗逗先生、玩玩游戏也蛮好玩的，你觉得呢？”

　　“...”白曙沉默，提起坛子又倒了一杯酒，半响过后，“谢红尘，你如此做法，会令他人对你有所误解。”

　　“好玩就行了，有没有误解那是别人的事，我做我自己认为对的就行了，又何必去在乎他人的想法？”

　　白曙摇头：“没想到九重天的上仙也会有走眼的时候。”

　　知真相而不吐露，事事皆懂却又不知，非大智若愚一词而不可。

　　“你...”白曙眼神复杂，未出的话，一并咽下，不再肯说半字。

　　忆起往事，龙王低垂了眼：“谢红尘，咱两也是师生一场，我保证，只要你好好的待在这牢里，这里没有人会难为你，你就权当作来老师这儿小住了几日，可好？”

　　谢红尘摇头：“不可以，更寒快没有命了。”

　　“那我便保不住你。”

　　谢红尘神色微愣：“您保好自己对我便是最大的恩德，学生自己的事老师不用为我操心。还请老师放学生一次。”

　　谢红尘规规矩矩行以颔首礼，态度诚恳。

　　龙王轻叹一口气，目光里闪过狠厉，手掌间白光凝聚、凝实，化作了一颗结实的光球，然后狠狠抛向那旁两排整齐站立的鱼头人身的侍者，众人倒地不起，再无气息。

　　他又一掌拍向自己的胸膛，一口血直喷到谢红尘白色的衣衫上，白衣红血胜了黄泉路上盛开的妖冶彼岸。

　　白曙脱力，单膝跪地勉强支持了虚弱的身子：“我只能做到这份上，接下来的路望你珍重。”

　　“嗵”

　　谢红尘重重跪倒在地，狠嗑了三个头：“谢红尘与九重天终会有一场大战，到时学生定不会手下留情。”

　　语至此，谢红尘哽咽道：“以后还请龙王多多保重。”

　　“滚！！”一声怒语响彻整座城堡。

　　从东海爬上岸，谢红尘神色有些发愣，坐在岸上很久很久，脑子里乱七八糟想了一通后，沿着来时的路，寻着了栓在路边的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