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看仔细了?可有看清楚了?”方天儒问道。
这个时候,方景初、洪秋雁、柳红妆三人均是眼睛看得直直的,连方天儒的话都没有听明白。至于玉孤寒,却是站在一边看着,不断的点头,眼中神色在变化,好似方天儒适才的剑法一般,繁复至极。
“啊?这剑法怎么变成这样了?”柳红妆大声说道。同样,方景初几人的眼中,写满的也全都疑惑之色。
方景初再次使出先前的剑法,招式还在,可是却无法显出方天儒剑法之中的那种磅礴大气,变化莫测。
方天儒忽地看向玉孤寒,道:“你可有看懂了?”
玉孤寒摇头叹息:“此剑看不懂!”
“好了,你们慢慢琢磨!要是谁能一个月之内学好这招剑法,我便会教他第二招!”方天儒笑道。
柳乘云也是一笑,这“诸贤之剑”,当年他学第一招,便用了三个月,而且还是初窥门径,方景初、洪秋雁、柳红妆皆是资质了得,根骨甚佳之辈,但要是想在三个月学会这一招剑法,那简直是难比登天的。
当然,玉孤寒并不在柳乘云的考虑范围之内,这主要是玉孤寒无法动用真气,学会剑招,也不能成为真正的高手。
“三个月,我一个月就能学会!”柳红妆小声嘀咕道。
方天儒和柳乘云相视一眼,不做任何评价。此时方天儒又看了玉孤寒一眼,但玉孤寒似乎有些呆滞,外面的东西,半点都看不到。
站立许久,玉孤寒忽地回过神来,却是往仁义山庄藏书的地方走去。这般动作,却是令得柳红妆、方景初、洪秋雁三人都惊异不已。
倒是柳乘云和方天儒,均是眼睛一亮,不过他们也没说什么。
仁义山庄的藏书楼总共有三层,里面全都是自古以来的典籍著作,其中还有许多如今世间都没有了的禁书之类。
玉孤寒来过不止一次,不过那个时候,他看得书籍兵家的多一些。
兵家传承久远,有人认为,兵家的鼻祖是神仙九天玄女,也有人认为是吕尚,但兵家真正有论著传承的,却是兵家至圣孙武的《孙子兵法》。至于传说中张良得到的《太公兵法》等等,也只是人们茶饭后的谈资而已。
《孙子兵法》共有十三篇,在没有来仁义山庄之前,玉孤寒便能倒背如流,但真正运用于实际之中,却是次数不多,但他明白,那本兵书,内容虽是简单,天下皆知,但其间蕴含着的无上道理,却是没有几个人能够明白。
玉孤寒就是因为粗通兵家之法,知晓兵家分为兵权谋家、兵形势家、兵阴阳家、兵技巧家四类,明白兵道至诡的无上至理,适才便从方天儒的剑法之中看到了兵家的气息。
这“诸贤之剑”中的“诸贤拜剑”,玉孤寒猜测恐怕会与诸子百家有关,是以才来这边看书。
藏书楼中有几万卷的藏书,浩若烟海,玉孤寒并没有心急,他如同往常一般,继续观看兵家的书籍。
《孙子兵法》已经看过,玉孤寒在书架上找到了一卷竹简的《孙膑兵法》。孙膑这个人,曾经与庞涓都同为纵横家的人,是以他的兵法之中,也有纵横家的气息。玉孤寒将《孙膑兵法》放在桌子上,却是先看纵横家的论著。
纵横家的论著不多,但其中的《鬼谷子》、《本经阴符七术》等等,每一本均是为后世所称赞的。玉孤寒翻开《鬼谷子》的第一篇,那便是“捭阖”。
这“捭阖”,也就是开闭的意思。玉孤寒读到“捭阖之道,以阴阳试之,故与阳言者,依崇高,与阴言者,依卑小,以下求小,以高求大,由此言之,无所不出,无所不从,无所不入,无所不可,可以说家,可以说国,可以说天下······”时,浑身不由发颤,像是明悟了什么,又像是处在迷雾之中。
玉孤寒向来尊崇兵家,那是因为时局不稳,中原沦陷,需要兵家著作来施展抱负,但如今见得纵横家的这游说之道论著,却是令他有了另外的眼界。
兵法至诡,但这纵横家的论著之中,却是讲究随势而变化,从而制定相应的对策,可以应付自如,用兵要是达到这种境界,那岂不是战场无敌?要是武功能冷练到这种境地,天下又有谁能是敌手?
玉孤寒一时兴趣大生,继续往下读去,直到后面之处。整个“捭阖”的篇章,将天地万事万物都归于阴阳的变化之中。阴,既是静止、隐藏,而严则是活动、显化,阴阳之道中,可以变化动静,阴阳实则变化莫测,不可捉摸。
由此,玉孤寒忽地站起身来,他于此间得到的感悟,已然融汇贯通于兵家之道中,这番收获,委实不小。
“以前是我目光短浅,认为诸家之道,唯有兵家最是适用,却不知道这万道殊途同归之理!”玉孤寒自语一声,接着继续往下读去,看完《鬼谷子》,又拿起那本《本经阴符七术》
相比于《鬼谷子》,《本经阴符七术》的内容更为震撼,因为那是论及精神修养的,“阴符”二字,讲究的就是权谋。这般书籍,要是醉心于功名者拿到,那会是何等震撼?
玉孤寒继续往下看去,从一开始的“盛神”、“养志”,到后面的“转圆”、“损兑”等等,无一不是了得的论述。玉孤寒看完之后,又继续研究《孙膑兵法》,将军大半天的时间过去,玉孤寒终于纵横家和兵家的理论给彻底联系起来,得到了方天儒先前所使剑法之中的两式变化。
到这时候,他才算是真正的明白过来,其实方天儒的剑法,重的不是招式变化,而是剑意。只有明白剑意,将其运用于招式之中,才能真正的发挥剑法的威力。
“换句话说,任何招式的变化,都只是为了承载剑法的剑意而已!”玉孤寒悟通此间关键,心中通泰不已,他站起身来,看向这卷帙浩繁的书海,已然下定决心,要将其给读完。
却在这时,他才发现,原来迷迷糊糊之中,天色已经暗下,书屋之中,不知道何时却是亮起了油灯。回头看去,见得方天儒就站在后面额苏书架处看书,已然明白过来,是自己看得太沉迷,连方天儒来了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