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河陪着李知府,焦头烂额的处理王家的烂账。
毕竟,这个窟窿,是他俩一起……嗯,主要是楚河捅出来的。
瓜分田地,变卖宅院,变卖商号,或者抵账……
林老爷子不在,楚河感觉自己经受了世间最大的折磨。
但谁让,王家是两代帝师呢。
人,已经死了,但皇室的威名,不容亵渎。
这件事,楚河没有自作主张,利用驿站向京城传递了信息,很快得到圣训。
两代帝师,人可以死,财物,必须仔细的清算。
一切账目,都要严丝合缝。
每一家商号的存银、存货和欠款以及外债,都要梳理的清清楚楚。
用圣上的话说,一厘一毫,都不许错。
烂船还有三千钉,即便王家破败了,那留下的资产,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加起来也是一个庞大的数字。
即便李知府调集了下面官署的师爷和账房帮忙,王家自身也凑出了这多账房,依旧是一项庞大的工程。
李知府很不理解圣上为何如此关注这些小事,但既然是圣上的命令,那就要严格执行。
毕竟,圣上虽然执掌朝政几十年,越发高深莫测了。
……
王守财失魂落魄的走在街上。
他跌跌撞撞的走着,后臀一阵阵疼痛。
没有钱买药,被打的皮开肉绽的后臀,早已发炎。
也许再过两三日,他就会凄惨无比的死在大街上。
这个时候,王守财就分外怀念自己还在王家的生活。
有吃有喝有人伺候有人陪睡暖被窝。
就算是傀儡又怎么样?
就算是王家在外面留下的野种又怎么样?
就算被王家拿去顶缸又怎么样?
人,只有在失去的时候,才知道珍惜。
王家瓜分产业,是没有他的份的。
一分一毫都没有。
绝望之中,他走进了当铺,用身上的被打的半破的绸缎衣服,换了九十文钱。
王守财清楚的记得,自己订这身衣服的时候,花了三十多两银子。
然后,穿着中衣的王守财,在药铺伙计奇怪的目光中,买了一些金疮药,咬着牙给自己涂上。
下面,又能做什么呢?
王守财一步步的挪到街角,缓缓趴下。
是的,要饭。
他除了去死以外,还可以要饭。
曾经的王家少爷,开始屈辱的学习新的技能。
不过,他这副打扮,明明看上去要凄惨很多,但收获却比旁边的小乞丐,少很少。
王守财不是一个笨人,能看懂王老太爷就是拿他当傀儡当幌子,他就不是一个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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