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虚空

当战即战，一番较量以后，陌小墨赢得并不轻松。这防护光团很给力，也不阻止她磨练战技。只是当她有生命危险时才一点点开启，护她周全。

　　废了那些人上下蹦跶的力气，陌小墨看到飘散在周围空气中的不知名的能量，本能的厌恶感在心中泛起。这些气息不纯的能量从主人身体里跑出之后，承载着各种杂乱灰暗，它们慢慢抵达到石壁的边缘，自然地融入进去。

　　她警惕地看着四周，惊觉那些吸纳过不知名能量的石壁纷纷化开，一点点剥落，石壁下积攒着厚重的粉尘，这仿佛需要历时很久才可能出现的现象，任谁也想不到，不过是在几息时间内产生。

　　大片被剥落的石壁露出里面漆黑的石体，仿佛这才是它本来模样。陌小墨看得不太明白，只是隐约觉得有些熟悉，好像在她童年的生涯中曾多次与这玩意较量过一般。有一次甚至拔了它的芯子，铸成过一杆长枪。

　　当粉尘全部掉落，一块巨大的黑色石体轰然炸开。这种于正常人看来是四分五裂的不规则运动，在陌小墨看来是再正常不过的排序重组。没了黑色石体的包裹，那丝熟悉的气息已经很清楚的散开，一块更为精致纯粹的小石子委屈巴巴的浮在半空，慢慢向自己熟悉的气息挨近。

　　陌小墨伸出手掌接住，手腕上的小白好奇地将身子靠近，将它研究个彻底。发现没有威胁后又爬回去睡了。“是不是发现很亲切？”陌小墨点点头，如果她记忆没有错乱的话，曾经在某个山上她见过比这更小的石子，当时是灵女寄居的地方。最后那界灵纵石烧山，就变成了小白蛇。

　　“你的记忆没有问题，不过我当时还在沉睡，很多事情不大清楚。”小白认真地思索一下，然后甩甩头，一脸迷茫。

　　“这就是本体的部分！”将石子消失不见的全过程一一尽收眼底，陌小墨觉得她好像又记起了一些事，但是不全，特别乱，很多都是些一闪而逝的存在。

　　“不过，我们好像是又被关起来了。”她打量了一眼那巨大石头，不等小白点头就又抛出一句话来。陌小墨尝试着走了几步，发现触底。与她记忆里当初困住她的东西一般无二。那时她是在哪呢？

　　银线金丝织就的镶边一片沉稳，在漆黑如墨的深沉上不显露半点浮华，寥寥几笔勾勒出的一支复古尊贵的小蛇图腾，当是墨渊弟子无疑。只可惜时光不在，她如今回不去的，恰恰是从前。陌小墨驻足在那，也不靠前，也不退后。将就近的记忆慢慢收拢安放，摈除感念，紧闭双目，穷尽思索，直探原始记忆深处。

　　细数最高兴的东西，往往最不容易忘记。她远远看见一片光在一片虚空里，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四周没有任何生物，到处都是漆黑一片。

　　直到走近时才发现，有一支笛子不停地攻击着四周，次次被弹开。弹着弹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它还在继续攻击，而且一如既往地简单粗暴，只盯着那一处方向，只攻击那一个位置。

　　那笛子只有五孔，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成的，像是孩童的玩具。它貌似很着急，着急着出去，所以务必要打破这个束缚，哪怕是只有一线可能，所以只能不间隔不停段的攻击。渐渐地，它化成一个稚儿。

　　那化为稚儿的小娃娃终于不撞了，它坐在虚空嚎啕大哭。总之它哭了好久，最后化成点点光团四散开来，那光团有好几种颜色，只是在这虚空中仍是挣脱不住，那无形的束缚。陌小墨蹲守在那里，默默地数着数。想不到她还有一段这样无聊的记忆，话说这记忆里的笛子是谁的呢？它怎么会困住在这里？

　　她很好奇，相当好奇，好奇这局面该如何破除。朦胧间，陌小墨强撑起精神，她有预感，等的人终于要来了。

　　第一次看见自己是什么感受，陌小墨在这里形容不出来。那是一个十分活泼，活泼得有些过分的小娃娃。它拖着一杆长枪，混世小魔王一般，在茫茫虚空中，走出了六亲不认的步伐。

　　像是被光团吸引来的，那小娃儿急忙将武器收起，加速冲过去，然后陌小墨眼睁睁看着它被弹飞了，如同一颗流星一样地飞出眼眶之外。眼见小人没了，她有些失落，于是象征性地挥挥手，不料却招来一个绿色的光点，它依依不舍地停留在陌小墨的指尖多时，然后才渐渐离开，将自己投到一个大墨绿色的光团里。

　　当那小娃娃再次回来时，面前呈现着五个大小不等的光团，这些团子似乎有些冷。尤其在看到小娃娃时还瑟缩了一下。它很生气，直接揪住一个最大的团子，也不管人家拼命挣扎，使劲挥着小拳子，想让它吐出一个光点来玩玩。吓得其他团子们瑟瑟发抖。

　　就在局面僵持不下的时候，远远一个穿着白衣服的少年慢慢走来，他俯身直接倒提起小娃娃的腿，抖了几抖，将光团成功在它手上解救了出来。少年似乎也看到那五个光团，眼中的喜悦一闪而过，他貌似提点了光团几句，然后就挥手将它们分散了。

　　小娃娃见团子没了，怒火冲天，直接提着枪就要同他干架，然而反被白衣服的少年教训了一顿。这如何能忍？它似乎越战越勇，越战越生气，最后还是白衣服举手投降。他凭空变出一柄剑，将它放在小娃娃的手里。小娃娃毫不客气地接受了，那剑便在它的手中消失。

　　它依旧鼻孔朝天，神情不善地怒视着来人，又伸出手招了招。那少年只好再找找自己有什么，然后又凭空变出一根晶亮的尾羽。小娃娃这才眉眼弯弯地笑开，伸长小手踮起脚丫子去够，活脱脱一整个小财迷的模样。

　　这画面，陌小墨有些不忍直视。明明之前是一只不畏强权，凶猛斗狠的小老虎，怎么转眼就成了一只追着羽毛乱跑的小猫咪。停停喂，我上辈子的脸都被你丢光了！她转过身抬头望向虚空，到底是做错了啥，才让她看到这个。

　　这边陌小墨在异常忧伤地想着心事，那边两个人已经早早和好，手牵手准备一起离开时。小娃娃望着陌小墨方向，调皮地一笑，一点招呼也不打地朝她背影弹去了一个东西。然后陌小墨一个踉跄，圆润地滚出了记忆深渊。

　　空荡的界域对话未止，“看到了？”白衣少年从前些日子因为无聊将两人的今后算了一算，得出一线生机，于是就有今日的种种一切。在他们这一层，自然明白一切顺其自然为好。可他仍拼着巨大损耗，自然是有些不甘心，不认同的地方。

　　“嗯，以后的我有点呆啊”小娃娃慢悠悠开口道，对自己将来丝毫不关心。虽说哥哥已经告诉它以后会被困在一个无生无死的世界里，但它不信自己突破不了那个困难。如果真的无法保存自己，那就说明它还太弱，哥哥说过，太弱是不允许被存在的，所以它一直很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