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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良心

宴无好宴,幸桥鸥不会否认心里的嫉妒与不平,但要是荆星夜真的连来都不敢来,幸桥鸥觉得自己或许可以因此大发慈悲,放过那个确实还是少年,胆子小些也不足为奇的职业艺人。

  因为这能让李侑笙看透,有些人可以共富贵,但一遇到照妖镜就暴露得彻彻底底,不值得。

  只是,幸桥鸥也从兰幽那儿得到了消息,荆星夜的确出了门,拿了他们投递在快递站的手机,乘了公共交通,又打了车往半山庄园去,还是有点胆量的。

  幸桥鸥不想在半路拦截荆星夜,他只要敢来,幸桥鸥就愿意给李侑笙喜欢的人这么一个尊重,但真到了眼前时,会发生什么样的事,谁也没法下定论。

  曲清歌教育了荆星夜一通,虽然自己没空寸步不离地看着他,倒是从自己的小队里找了个最古板,最不容易被这种古灵精怪的小孩糊弄的人,隔着一个小院盯着荆星夜,怕他听风就是雨,又不管不顾自己去找无云的人。

  只是无云的人最近好像完全蛰伏了下来,西北那边没有传来任何消息,在束京的明察暗访也没有整理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来。

  在半山庄园那样的富贵地方私下展开调查并不是容易的事,非富即贵,好些人自家的安保都比物业和周边警力要靠谱太多,可要是动用官方的力量去那边大肆搜查,有结果还好,没结果的话,对于曲家在政界的对头来说可能就是又收获了一个把柄。

  曲清歌在半山庄园布了暗哨,却也的确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说真的,等着看荆星夜是不是还会再次被联系,倒也的确是一个思路。

  只是这样被动地等待着,总归不是个办法。

  因为无云那边明明约好了会面,在这个时候打快就是打稳,完全可以趁自己这边还不能全面完美地应对,直接带着荆星夜和李侑笙一起转移,扫干净痕迹,那么后续的追查必然是个难题。

  可他们就这样轻飘飘地取消了见面,这样的话,不难想到进入束京的各大通道肯定会被严查,半山庄园的那栋别墅也会暴露出来,被挖地三尺地查个究竟。

  对手才更了解彼此,五瓣雪从来不是个朝令夕改,狂妄短视的人,事情有了这样的转变,曲清歌猜测背后一定有什么原因,心里难免有些想七想八。

  被动等待的确不是个办法,虽然目前确实摸不着头绪,找不到线索。曲清歌不是这样会被眼下情况缚住手脚的人,查整个半山庄园不好查,既然取消了见面,去查一个【柯城梦行】壹号别墅倒也不算太复杂。

  在这后面,曲清歌也的确发现了一些有意思的事,五瓣雪没有引火烧身,这把火却好像是烧到了曲清歌他们自己人身上。

  但真要是单方面地等待荆星夜那儿能接收到的消息,恐怕是得等上些日子了。

  在御河华苑的别墅里,李侑笙输完吊瓶,又昏昏沉沉地睡了一晚上,发了一身的汗,到第二天中午,那持续滚烫的额头才稍微退了些温度下来。

  李侑笙也没矫情地不接受治疗不吃药,尝试用这种事威胁幸桥鸥。脑海里倒也不是完全没闪过这种想法,但李侑笙有些不齿可能会做出这样举动的自己。

  如果幸桥鸥的喜欢只是一种对于玩物的喜欢,对自己的死活并没有那么深切的在乎,那么用这个威胁幸桥鸥的自己就会像个笑话,也不会产生任何效果。

  可如果幸桥鸥的喜欢是真心实意,尽管不被自己所接受,尽管表现得很偏激很固执,却也的确是在他自己心里有着分量的喜欢,用这样的借口威胁幸桥鸥,李侑笙会觉得自己是个小人。

  而在李侑笙实在是浑身酸软,头脑烧得不清醒的时候,幸桥鸥的担忧着急是真的,眼底的柔情是真的,没有趁人之危对他做些什么也是真的。

  李侑笙是再擅长演戏不过的人,再棋逢对手,再逼真的演技,在猝不及防的时刻,总能找到些痕迹,正因如此,李侑笙也不能自欺欺人地忽视一切,给自己洗脑幸桥鸥所作所为全然是虚情假意。

  在李侑笙的烧完全退了下来的时候,幸桥鸥和他讲了前两日约了荆星夜,因为他突然的生病又延迟了见面的事。

  李侑笙听了这话,明明还躺在过分大的床上,明明看起来瘦瘦小小,脆弱无力的样子,他突然就直视着幸桥鸥,近乎质问地说,“如果荆星夜真的来了,你会放过他吗?真的会让我和他一起离开吗?”

  幸桥鸥明显犹豫了下,嘴角挂起一抹嘲笑,“虽然不想承认,但可能不会吧。我这样的卑鄙小人,我这样的穷凶极恶之徒,食言而肥应该是很正常的事。不需要发散多余的善心,不需要说话凭良心,说是他来了就放你们走,等他真来了,我应该会直接扣下他,让他看看你是属于我的,再看看他的表现考虑要不要放他走吧。还不错,我不用给自己套什么善人的枷锁,我喜欢你,你就得是我的。”

  “你不会当着他对我做什么的,幸桥鸥,你是有良心的。”

  “哦?除了你刚到的那天我们说了说话,这几天你都不是太舒服,也没和我有什么交流,是什么让你产生了我不会为了刺激荆星夜对你做些什么事的肯定,是什么让你有了我是有良心的错觉?我做过什么事,你可不知道。”

  幸桥鸥看着李侑笙言之凿凿的样子,虽然嘴巴里说的是否定的话,心里好像还真的产生了些隐秘的开心,好像在李侑笙心里不是无恶不作一无是处的人,已经是个了不起的成就。

  只是,如果李侑笙想凭这一点让他良心发现主动放手,可能着实是有些异想天开了。

  “你以前做过什么我是不知道,甚至我也根本不认得你,但你如果想做些什么,这两天我本来就身体不适,根本无法自卫,你大可毫无顾忌地行事,但你只是照顾我,并没有什么逾矩行为,这难道不是良心吗?”

  原来如此,听到李侑笙的解释,幸桥鸥倒是不怀好意地笑了,“这算是什么良心,你怎么不想想这或许是色心呢?我既要你的色,也要你的心,自然要在你面前表现好些。再说,你发烧了,又发了那么些汗,你怎么敢说我没有什么逾矩的行为呢?我要是没有,你昏睡不醒的那一天一夜谁替你洗的澡,谁替你换的衣服,累是累了点,但我可没有心大到这种事也要请别人代替我做。”

  李侑笙突然收缩了瞳孔,细细回想,自己稍微退了些烧的那天,是自己走进浴室,在幸桥鸥提前放好了水的浴缸里洗澡,然后再自己出来的,再往前,自己有洗过澡吗?

  好像隐约醒来的时候,身上确实没有太多的粘腻感,所以幸桥鸥确实是“帮”自己洗了一次澡?

  李侑笙记不清了。

  话题又终结在了这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