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远在京城,不明物袭相国府的消息弄得人人自危,即便青天白日,也是门户紧闭,一张张黄符被大量地贴在大街小巷,就连岸边的花草都不放过。
同时皇宫中,也是闹得人心惶惶。
宫内的气氛都变得不一样了,后宫的那些女人也没有心思上门阿谀奉承勾心斗角,纳兰澜有了更多的时间帮晋德帝出谋划策,“皇上,这些东西似乎是冲着相国府去的,依我看,这相国府恐有不干净的东西。”
晋德帝看向纳兰澜,疑惑道:“澜儿说的不干净的东西是指何物?”
纳兰澜笑了笑,黑色的眸孔闪动着微光,似乎在算计着什么,“那要看皇上您想要什么了,皇上既赐给了澜儿仙姬的身份,这个身份自然要起些作用。”
晋德帝勾唇,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扶缇的请旨退婚让他错失了一个好机会,他虽然恼怒,但念着扶缇这些年所受的苦,也就当做给她的补偿了。
守在门外的七院听到小太监的禀报,当即脸色一白,忙入内向晋德帝禀告道:“皇上!太医说皇后娘娘快不行了,请您过去看一眼。”
闻言,晋德帝猛地一怔,虽然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是搭在桌案上的手却僵住了。
这一反应没有逃过纳兰澜的双眼,她轻轻拍了拍了晋德帝的手背,劝道:“皇上,有些东西一旦失去了,就再也不可能拥有了,她虽是秦家女,亦是你的结发妻,也从未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你去看看吧,不要给自己留下追悔一生的遗憾。”
晋德帝犹豫了片刻,突然站起身,朝七院吩咐道:“摆驾长乐宫。”
七院忙感激地看了一眼纳兰澜。
旁人许是看不明白,但他清楚,陛下对皇后娘娘并非真正的无情。
相国府中,大夫在替秦少卿换药,秦晖也受了些轻伤,而受伤最严重的要属茯苓,她被咬伤了半个肩膀,整只右臂几乎举不起来。
“小姐,不碍事的,茯苓很快就能恢复,继续保护您的安危。”
几人中,只有秦绾绾毫发无损,她看了看遭遇重创的相国府,心情沉重,也毫无头绪。
“父亲,这些怪物来的太诡异,绾绾现在的处境实在太危险了。”秦少卿看了一眼心不在焉的秦绾绾,不禁为她接下来的人身安全感到担心,那些怪物分明是冲着他的妹妹而来,若不是茯苓拼死护主,绾绾恐怕很难站在这了。
“玄剑宗的人很快就来了,这几日为父会加派人手保护绾绾。”秦晖半眯着眸子,当年先帝早对他生了防备之心,背后留了一手,也在不久之前,他查到先帝瞒过天下人,将昭告夭折的皇子偷偷摸摸养在了玄剑宗,这个皇子可不同于其他的皇子,先帝的帝令就是在他的手上,先帝此举已经很明显,看来这次是上天给他的机会,晋德帝他既想卸磨杀驴,他又怎能坐以待毙?
晋德帝一踏入长乐宫,就闻道了一股刺鼻的药味,他走近低眸看着床榻上奄奄一息的秦后,脸上再也掩藏不住冷漠,眉眼间露出了担忧,立即责问跪在地上的太医,“皇后如何了?你们平日是何如给皇后请平安脉的?怎么会突然变得这么严重?!”
“回皇上的话,娘娘常年郁结于心,体寒之症愈发严重,这次听闻了相国府的事情,心思焦虑加剧了病情的复发,微臣已经让人给娘娘喂了药,暂时能保住娘娘的性命,只是……”太医不敢再说下去,只微微抬头看了一眼晋德帝。
“说!只是什么?”
太医咬了咬牙,猛地磕头,“保住性命也是一时的,再过月余,娘娘恐怕是油灯耗尽,微臣实在是无力回天了。”
晋德帝揪着眉头,俯视着太医,不怒自威,“你听着!朕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皇后不能有事。”
金嬷嬷在听到秦后的病情后,心里打起了算盘,皇后一旦去了,相国大人肯定需要再送进一名秦氏的女子进宫,但肯定不会是二小姐,那么只能从剩下秦氏旁系中挑选一人出来,也不知道会是哪位小姐,她还得早些替自己做打算才是。
纳兰澜晃悠悠地在皇后宫外游荡着,她见七院站在那,便将他唤了过来,小声地问道:“七院,我问你,陛下与皇后娘娘之间到底怎么了?”
“这……”七院为难地看着纳兰澜,帝后之事岂是他可以在背后议论的。
七院有难言之隐,纳兰澜却不想就此错过一个了解情况的机会,“七院,岁月蹉跎,谁也耗不起,你担心陛下,我也一样,自我入宫以来,陛下给予了我太多的恩赐,我也想趁这个机会报答他。”
七院瞧了一眼里头的状况,终是一声叹息,“仙姬娘娘,若是您真的仙子,奴才只求你能救皇后娘娘一命,对于陛下而言,这您就是最大的回报了。”
仅此,足够了。没有什么比一条人命更重要了。
京城里动荡不安,人人自危,而远离繁华喧嚣的京城,小小县城山清水秀,百姓们淳朴好客,虽比不上京城热闹,却别有一番风趣。
“我说姑娘,我看你也不像是贫苦人家,怎么偷起李员外家的宝剑了,你一个姑娘家的,我们也不好意思动手,你将东西交出来,我们放你走便是了。”
只见四五个县衙捕快围堵住了一个穿着白衣的女子,女子冷若冰霜,锐利的双眸扫过捕快,“尔等凭什么认定我是小偷?”
李员外跳了出来,指着女子背的剑匣,大声嚷嚷道:“你要是把我的剑交还回来,我就大人不记小人过,放你一马,当做这件事从来没有发生过。”
捕快看女子确实不像是小偷,也是,这脱俗的气质哪会是小偷能有的,但看在李员外的面子上,他不得不逼女子,“姑娘,我们也不想为难你的。”
这么多个男人当街为难一个女子,说出去也不好听,李员外每年捐给县衙的银子不是白捐的,更何况大人有令,命他们是无论如何都要夺回李员外的东西。
“带剑之人比比皆是,为何笃定我背上的这把就是你的宝剑?”
面对女子的逼问,李员外的目光闪躲了一下,忙道:“我家小厮亲眼看见你偷入我府中,盗走了我书房中的宝剑。”
“那你的宝剑是什么样子?剑长几尺?剑鞘又是什么颜色的?”
李员外犯难了,迟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这个……”
他怎么可能知道,但是这个时候他不能乱猜,这女子的剑匣一看就知道价值连城,更何况里面的剑,定是一把绝世好剑,左思右想后才说道:“这是我李家祖传的宝剑,一直放在剑匣中,我自然是没有见过,不过我认得这剑匣!”
女子嗤笑,生平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姑娘,你别让我们为难,我们实在不想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