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好，”赵縕华转过身，将攥着沈风眠手腕的左手换成右手：“那走吧。”

　　沈风眠嘴角动了动，却并没有说话，澄澈的眸子依旧无波无澜。

　　大雨将至，长街上冷冷清清的，宫灯将赵縕华和沈风眠的影子拉的老长，影子不知主人心事，依旧相依相偎，亲密无间。

　　这样的长街，沈风眠以前不是没有走过，可从没有哪一次像今日这般漫长难熬。

　　她隐约记起，她当年嫁给赵縕华之后，第二天随他进宫给先帝和各宫娘娘请安，也是走在这条长街上。

　　那时候，赵縕华怕她紧张，将她的手按在自己手心里，说话间带着浅浅的温柔的：“别担心，父皇没有传闻中那么严肃，还有各宫娘娘，她们都很好相处的。还有我母后，我带你去拜祭她，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那时候，先皇后已经病逝，赵縕华说这话的时候，眼底是有忧伤的，但他跟沈风眠说话，还是极力掩盖住了忧伤。

　　沈风眠低头，叹了口气，她不知自己是怎么了，不过是过往记忆而已，想来，她还是有些眷念从前的赵縕华的吧。

　　只是，他如今是一个帝王，深情却多情，多情却薄情的帝王。

　　凤藻殿的人看到赵縕华，都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惊喜，毕竟，她们看到了陛下紧紧握着皇后娘娘的手腕，毕竟，她们因惊喜，并没有看到二人都是铁青着一张脸。

　　进了正殿，所有人都识趣地退下了。

　　殿外还在吹着风，呼呼呼的声音清晰可闻。

　　窗户还开着，沈风眠走过去，掩紧了窗户，风声听起来小了些，却衬得殿中愈发寂静。

　　“臣妾去给您倒茶。”还是沈风眠先说了话。

　　赵縕华噌地站起身，一个大力，将沈风眠拽进怀里，牢牢地箍着她的腰，灼热的鼻息像潮湿的羽毛一样，扫过沈风眠苍白的脸颊。

　　沈风眠双手握拳，将手臂挡在她和赵縕华之间，她抬起头，直直地望着他，没有任何反应，没有任何波动，她的嘴角一直抿着，倔强尽数写在脸上。

　　赵縕华的眼睛深沉地可怕，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平静却看不到沙石：“沈风眠，你到底有没有心。”

　　这是进殿之后的第一句话，却是在问她有没有心。

　　一个多时辰前，沈风眠曾质问赵縕华有没有心，此刻却换他来质问她。

　　到底是谁没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