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一个半月里雷和乔威练过几次手,都是教学练习式的,浅尝辄止。这次看到二人要动真格的,登时,手头没工作的警察都围了过来。
一边是积威已久的训练教官,一边是刚入职不久的新人,孰强孰弱不言而喻。虽然现在的雷与一个多月前不可同日而语,其他人却不知道他进步多大,他们围观的目的只是单纯想看雷被乔威虐。
“你觉得谁会赢?”
戴维德整理着衣领,问身边的伍迪。他来找雷谈话,却撞见雷和乔威练手。这是个了解雷格斗能力的好机会,对那只被拧断脖子的邪物,他到现在依旧记忆犹新。
“还用说吗,朋友。”伍迪眯着小眼睛,“就算乔威只用一只手,雷也不是对手。如果你知道乔威年轻时在黑拳拳台打死了三个人,得罪黑帮老板后又去南边出海在奴隶主手下做过五年打手,就不会问这种问题了。”
“那可真是个恶徒。”戴维德温和地笑了,“不过你们局里用人可真是来者不拒啊。”
“这个……”伍迪刚想甩锅给格伦警司,毕竟人员编外人员任免可不是他来管的,又把刚冒出到喉咙眼里的话咽了回去,“有时候用人得看能力,你不能否认乔威是个有能力的教官。”
“赌半镑。”仗着那只邪物被雷拧断的脖子是保密消息,戴维德说,“我认为雷能赢。”
“不,不。”
伍迪从戴维德的表情里嗅到了不怀好意的意味,机敏地摇头否决。
训练室中央。
雷扎紧了腰带,以前的他只知道乔威是个狠角色,和乔威熟了以后,他才知道以前对乔威的了解还只是流于表面。就训练闲暇时的聊天里,他得知乔威沾过不少人命,难怪这家伙笑起来总带着几分残酷的意思。
“如果我不小心下手重了点,你不会介意的吧?”乔威一个个的按着指节,笑道,“你知道我的老毛病,有时候我总会收不住手。”
“废话少说。”爱嘴炮是乔威从地下拳台带来的老毛病,虽然他现在已经收敛很多,雷还是懒得跟他进行无意义的斗嘴。
乔威的笑着说:
“那我来了。”
“不带护具?”
“我不喜欢妨碍动作的东西,你带着它们就好了。”
乔威丝毫没掩饰他只是想拉雷当人肉沙包的意图。
“只是练练手,难道你想杀了我?”
雷扯着嘴角笑了笑,右脚后撤半个脚掌,护住下巴,做出格斗的姿势。
就在雷做好准备的同时,乔威第一时间冲了上来,腰腹一扭,一个势大力沉的右摆拳,狠狠击打在雷格挡的小臂上,与护具接触,发出砰的一声闷响。雷身体一晃,小臂还在发麻,却抓住乔威出拳的空当,一记凶猛的摆拳结结实实打在乔威肩侧的三角肌上。
乔威一个趔趄,向后小幅度跳跃了一步,露出惊讶的表情。
很难想像,雷的力量进步这么迅速。他的左臂现在还在酸痛。
“你真是进步飞速!”
他开始兴奋并认真起来,凶悍地冲向雷。并把身体重心压得很低。他的动作有些怪异,这源自新大陆那些被镣铐铐住手脚的奴隶发明的镣铐关节技,这种关节技在近距离格斗中具有奇效,乔威曾在这上面吃过苦头,所以学了过来。
迅速和雷拉近距离,乔威踢出一脚,迅猛得像是皮鞭一样。在雷抬腿格挡后,他又猛力撞入雷的怀中。
格斗比拼的是技巧、力量、速度。乔威比雷收脚快一丁点,就能先一步破坏雷的身体平衡。只要雷失去平衡,他有太多种方式能锁住雷,让他失去反抗能力。
在乔威撞入雷怀中的同时,雷就侧开身体,并且绞住乔威的脖子和大臂,顺着乔威发力的方向,把乔威压倒在地。
咚的一声闷响,乔威闷哼一声,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这一下把他摔疼了。
乔威顺着雷施压的方向用力挣扎,想要摆脱雷的钳制,雷顺着他挣扎的方向,把他稳稳压在身下,同时将他的右手肘关节向上抬,霎时间,乔威疼出冷汗,用唯一能自由活动的左手拍打着地面。
“我认输!”
雷放开乔威。
围观的人诧异地惊呼起来。
乔威在地上躺了一会儿,才喘息着撑起身子。
他擦去额头上的汗水紧紧盯着雷。
“再来一次。”
他不甘心地说。
“下次吧,有人找我。”
雷看了一眼训练师门口,与戴维德对视一眼,戴维德对雷微笑着点了点头。
……
“你的格斗术很精湛,难怪能弄断那只邪物的脖子。”
雷喝水的时候,戴维德说道。
“那起案件有什么进展吗?”
雷放下空水杯,满足地叹了口气。
“有一定进展。”戴维德点了下头。
戴维德的话让雷心里警惕起来,他完全知道案件是怎么回事,异常管理处调查到的东西越多,情况对他就越不利。不过他还是放松地笑了笑。
“太好了。”雷松了口气,“我希望你们能早点查清那件事,那个……疯子,他已经成了我的梦魇。”他仿佛不敢提起“邪物”二字。
“是这样,雷。”戴维德在椅子上坐下,“你越不敢直面的东西,越会给你带来更深的恐惧,其实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我没见过几个普通人能在邪物的正面攻击下存活。现在那只邪物已经死了,你不必再担心什么。”
“我只想能睡个好觉。”雷苦笑着摇了摇头,熬夜研究炼金术带来的红血丝和淡淡的黑眼圈让他的话很有说服力。
“不过我有必要再提醒你,你还没摆脱危险。”戴维德说。
“什么危险?”雷担忧地问,心里却不太在乎,戴维德又要继续用玛丽·艾尔来恐吓?那家伙现在正躺在梵舍社区看小说呢。
“说来话长,我只能告诉你,这是一起复杂的案件。追查案件的时候,我有一位同事身亡了。作为本案仅存的目击者,我不得不告诉你,你仍处于危险之中。”戴维德凝重道。
“有人死了?”
戴维德的话出乎雷的意料。他比谁都清楚,所谓的元凶玛丽这些天就待在梵舍社区寸步不离,怎么会有调查员因此身亡?
“是约翰,约翰·雅尔维斯。”戴维德垂下眼帘,“我的老同事。”
“怎么死的?”雷追问道。
“这是异常管理处机密,你没有知情权,除非……”戴维德抬眼看向雷,“你加入异常管理处,成为异常调查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