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扫除
法夫尼尔看着这片星空，它找到了代表自己的那颗星。
代表着法夫尼尔的的那颗星星和别人的不同，像是在呼吸一样光亮有规律的高低起伏。
它大概也找到了代表莉莉丝的星，那是和法夫尼尔截然相反的，像是死去一般的暗沉，散发着宛如世界末日似的寂灭味道。一联想到莉莉丝身上浓厚的死亡气息，它想认错都难。
这片大多数人只能隐约窥见的星空法夫尼尔却是看得真切。它大概能明白这片星空是什么，但很难用语言来描述。
非要用一个词语来为这片神秘的星空定性的话，法夫尼尔会选择“命运”。
“啪”
莉莉丝打了一个响指。
清脆的响指过后，星空上的一颗星辰熄灭了。
在代表着自己的星星熄灭后，萨利安也步了米切尔的后尘，就那样悄无声息的死去。
一颗接着一颗的星星熄灭，周围的人类一个又一个的倒下。
在三大家族驻地里等待着消息的人一个接一个的死去。所有和他们有关系的，无论是不知情者还是协助者，无论是老人还是小孩，无论是家族子弟还是下仆附庸，在同一时间尽皆死去。
星空中以法夫尼尔为中心的某张“网络”消失了，“网络”上曾经与法夫尼尔有过交集的星辰已经全部熄灭。
至此，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知道法夫尼尔存在的人类了，除了莉莉丝。
当然这一切法夫尼尔是不清楚的，在它的眼里莉莉丝就是放了个不明觉厉的魔法把周围的人秒了，远在千里之外发生的事情它一概不知。
法夫尼尔唯一的感想就是这逼格是真的高。
处理完手尾的莉莉丝结束了魔法，虚幻的星空刹时消失不见。
她转头看向法夫尼尔，法夫尼尔立刻收拢翅膀蹲坐下来，一副乖巧的样子。
想了一下，莉莉丝又凝结出好几股黑雾涌向法夫尼尔。
看着这些带着强烈死亡气息的黑雾不停地往它身体里钻，法夫尼尔的眼眶抽动着。尽管这碰到些黑雾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但越是正常法夫尼尔心里就越慌。鬼知道这些黑雾是什么玩意儿。
再三确认了自己的黑雾无法伤到法夫尼尔的莉莉丝点了点头，她绕到了法夫尼尔的侧面，轻轻的戳了一下法夫尼尔的翅膀根部下方。
砰的一声法夫尼尔身体被戳到的部分就炸开了一个血洞，露出了里面带着倒刺的箭矢。
突如其来的疼痛让法夫尼尔“嗷”的嚎叫了一声，在看到莉莉丝干脆利落的把卡在它血肉中的箭连着周围的肉一起扯掉后它有点汗颜，它的这位新任主人好像有点暴力啊。
伤口很快就蠕动着复原了，法夫尼尔主动出声
“那个，大佬啊。不是，主人啊，接下来我们要去哪里？”
“莉莉丝。”
“啊？”它疑惑的歪头。
“作为契约兽，我允许你直呼我的名。”
“啊，哦。那......莉莉丝？”
“嗯。”
“我们接下来去哪里啊。”
莉莉丝没有回答法夫尼尔的提问，而是先让它趴下来然后坐到了它的背上。
这期间法夫尼尔再次感受到了隐隐的愤怒，龙族也是绝不可能让任何生物搭乘在自己背上的。它撇了撇嘴，很快就把怒气压下去，现在卖身契都签了还能怎么样。
“她是人，我是龙，种族不一样的。就当是前世把老子的猫顶在头上一样。”
“她就是只猫，她就是只猫！不跟她一般见识！”
法夫尼尔只能如此催眠自己。
活动了下身体，法夫尼尔张开翅膀飞向空中，因为莉莉丝没有给出目的地所以法夫尼尔只能在附近盘旋，巨龙是没有悬停功能的。
坐在法夫尼尔背上的莉莉丝轻轻的摩挲着它的鳞片。她看向下方的丛林，那里散落着一地的尸体，还有法夫尼尔洒落的大片龙血和龙鳞。
轻轻的在空气中点了一下，一个复杂的花纹浮现。看到这个魔法阵法夫尼尔一阵头晕险些没能控制住飞行姿势一头掉下去。
汹涌的魔力沿着法阵奔流而过，法夫尼尔大张着嘴巴看着一颗燃烧着的陨石拖着长长的尾焰坠落而下。
顾不得莉莉丝的想法，法夫尼尔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扇动翅膀飞速逃离。
莉莉丝也没有阻止法夫尼尔的举动，在飞了一段距离后一阵山崩地裂的爆炸声音响起，狂暴的冲击和热浪从法夫尼尔身后爆散开来。坠落的陨石摧毁了附近的一切，在大地上砸出了巨大的坑洞。熊熊的火焰燃起，极致的高温让空气中充满了焦糊气息。
但涌过来的热浪在莉莉丝的抬手之下消失无踪，大片大片的黑雾横扫而过，燃烧的火焰也好、倒塌的树木也好统统消失在了黑雾之中，被陨石砸出来的巨大坑洞都再往下陷了几分，整个地面都被黑雾削去了一层。
黑雾扫过的地方再没有任何的事物存在，大地呈现出死寂的灰白。所有的东西都被黑雾“杀死”了。
法夫尼尔曾经留下的所有痕迹都消失不见。
这下所有的痕迹都扫除干净了，对此莉莉丝感到相当的满意。其实她还想把那只变异的狗头人也顺便抹杀掉的，不过她想了想还是算了。
法夫尼尔震惊了，这种开山裂海的威能、抬手间天地为之变色的力量深深的震撼了它。这才是真真正正的超凡，这才是它向往的力量！有这种力量，它哪里还需要躲躲藏藏。总有一天，它也会......
莉莉丝用指背轻敲了一下法夫尼尔的鳞片，指出了一个方向。
法夫尼尔回过神来，朝着莉莉丝给出的方向飞去。
这种直观的破坏力表现让它真正意识到自己抱上的这条大腿好像比它想象的要粗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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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森林里行进的内瑟斯回头看向身后，那响彻天地的巨响和随之而来的剧烈震动让他无比担心自己的主人。
但还好他没有感觉到他们间的联系被切断，那么他的主人应该还活着。
松了一口气的内瑟斯继续往丛林深处走去，他遵循着法夫尼尔的意志尽可能远离人类活动的地方。
他无比憎恨自己的弱小，憎恨自己无法帮助他的主人，憎恨那些可恶的人类。他一定要活下去，一定要变得更加的强大，总有一天他会踏平人类的王国，杀光敢于向他主人出手的下贱生物！
内瑟斯突然倒在了地上，他抱着自己的双臂，浑身颤抖着。莫名的东西在他的皮肤下蠕动，他的体表不断的有肉芽长出，但很快又收了回去。
他的身体到处都是这副景象。附带着邪神力量的血液太过于强大，内瑟斯的身体已经濒临失控的边缘。
很不甘心，但内瑟斯知道这就是他能吸收的极限了，他无法承载更多法夫尼尔血液中的力量了。
他必须得把一部分血液抽离，否则他的肉体将失去控制进而崩溃。
他就算再渴望力量也知道该放弃了，不然这就是本末倒置了。
但这部分血液是极其珍贵的，不应该就这么浪费掉，那么该怎么使用呢。
没等他烦恼多久，内瑟斯就找到了解决的办法。
他闻到了一丝熟悉的气味，那是作为人类们明面上的诱饵的几个精灵的气味。
因为人类忙着对付他们所以没空去搭理这几个奴隶，让她们逃过了一劫吗。
内瑟斯往气味的源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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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夫尼尔飞在森林上空，它不知道自己飞了多久了，要是平时它根本不可能连续不断的飞如此长的时间。
它现在完全就是靠着莉莉丝输送过来的魔力在飞行。它虽然知道身体里的那股力量就是魔力，这还是它第一次感受到魔力这种东西，但它不知道该怎么用啊。
好在莉莉丝似乎是知道法夫尼尔不会使用魔力，不用它操纵魔力就自动流向它的双翼开始自行运作了。
法夫尼尔只需要保持双翼展开就行可以了。发现了这一点的法夫尼尔干脆连翅膀也不动了，保持着翅膀张开的状态让莉莉丝操纵魔力来维持飞行。
其实倒还是蛮轻松的，不过莉莉丝一直在来回抚摸它背上的鳞片，这让法夫尼尔有点恶寒。说不定这是传输魔力的需要呢？它只能这么说服自己。
越往森林深处飞去，树木就越是高大和密集。它以前待的地方比起深处的森林来讲顶多只能算是个小草坪。
对于这条嚣张飞过的绿龙，一路上不停的有强大的魔兽爆发出气势想要击落它。每一个魔兽的气息都能让法夫尼尔感到心悸，它现在能直观的了解这片森林到底藏有多大的危险了。
但它毫不担心，所有的魔兽在察觉到坐在它背上的莉莉丝散发出来的气息后就马上怂了。魔兽们拼命的收敛自己的气息，一动也不敢动，生怕引起莉莉丝的注意。
直到远离之后，它们才敢惊恐的往反方向逃离。
也不知道经过了多久，连太阳都快要落下的时候，下方一直重复的景色终于是发生了变化。
随着法夫尼尔继续的往前飞行，树木越来越稀疏，大地出现了零碎的白斑。
远处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些漆黑的物体。
等到飞近之后，法夫尼尔才发现那是黑色的晶石。
一簇簇形状不规则的黑色晶石凌乱的伫立在地面上，越是往前飞这些晶石的体积就越是庞大，更远处的晶石甚至不比它在森林深处见过的巨木体积小。这是一片由漆黑晶石构成的森林。
通过杂乱的晶石丛林能隐隐的看到下方的，毫无生机的灰白土地。
法夫尼尔从这些晶石当中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那是和莉莉丝身上散发的一样，但要淡得多的死亡气息。
又是一段不短的时间，在太阳彻底落下，月亮升起的时候，法夫尼尔终于停了下来。
无数巨大的黑水晶围绕着一片地方整齐的朝外生长，那里就是整片黑晶丛林的源头。
一座通体漆黑的城堡沐浴着月光孤零零的立在那里。
这座城堡不大，样式也无精巧或是宏伟的设计。就是最普通，最常见的贵族城堡。
但这座城堡给法夫尼尔的第一感觉就是死寂。
不是那种年久失修的荒凉破败之感，也不是那种久历时光的沧桑，它的外表整洁如新，没有丝毫的破损。只是单纯的没有生机。
就像是刚刚建好没有任何人住进去一样。它感觉不到任何里面有生命存在的气氛。
莉莉丝再次轻轻敲了一下法夫尼尔的鳞片，法夫尼尔知道到达目的地了。
它降落到地面，收起了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