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特性
“这是你的房间。”
莉莉丝手一抹，杂乱的在空间中伫立的众多门扉迅速整齐的贴在墙壁上排列好。
她指了指其中一扇门。
“这扇门通往南十字森，食物自己在外面解决，每天入夜前回来。”
说完之后莉莉丝就头也不回的推开一扇门离开了。
法夫尼尔这才知道自己生活的那片森林叫南十字森林。
法夫尼尔认真的记住了这两扇门的位置。它不是对其他门不好奇，但既然莉莉丝没说那它就绝对不会去碰。
它又不是脑残，随便乱开门这种作死的事情它才不会干。
牢牢记住了这两扇门的样子后，法夫尼尔推开了其中通往自己房间的门。
不过……
“这是不是有点小？这要怎么进去。”
法夫尼尔有点为难，这扇门明显是以人类的体型为标准的，但它即使是幼龙体型也要比人类大得多，根本就没法通过。
门的里面和城堡大门一样是一片黑暗，但在充足的光线下，它好像隐隐约约的在黑暗里看到了一个法阵一样的东西。
它试探着把一根爪子伸了进去，下一秒它就消失在原地，门扉自动关上。
眨眼间法夫尼尔就来到了属于它的房间，但与其说是房间不如说是囚室。
虽然空间是够大了，但没有任何的装饰，除了有顶端镶嵌着发光宝石的几根石柱和伫立的大门外，整个房间再无其他东西。所有建材都是纯粹的黑色，没有别的色彩，氛围相当的压抑。
四处都散发着死亡的气息，这对于法夫尼尔这条绿龙的喜好来说，这是相当糟糕的地方。
不过法夫尼尔也不是什么挑剔的家伙，能睡就行。它现在只想好好的睡一觉。
法夫尼尔疲惫的躺在地上，发生了那么多事就算它的肉体还是精力充沛，但它的精神已经很疲惫了。
它闭上了眼睛，很快就进入了深眠。
-
四个披着麻布的精灵有些茫然的站在原地。
成功逃了出来，但她们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数年的奴隶生活相比起她们漫长的寿命来说不过是很短的一段时间。
但就是这么短的时间却是让她们如此的难忘。人类肆意的玩弄她们，摧残了她们的意志让她们心如死灰，她们仿佛行尸走肉一样麻木的活着，没有目标，没有希望。
“咚!”一声重物砸在地上的声音传来。她们有些木然的把视线转向了声音的来源。
那是一只高大的青灰色狗头怪物。
啊，是那只绿龙的眷属啊。她们终于是要死了吗？她们这么想着。
她们只是静静的看着内瑟斯走近，没有任何的反应。
看着这四个呆滞的长耳朵，内瑟斯有点不满。要把主人的血液分给这种货色吗？
“啧啧，看看你们，曾经高傲的精灵竟然变成这副样子。”
“我从你们的眼中只看到了麻木、绝望、迷茫ーー懦弱！真是让人失望。“
“连自我都不敢面对的家伙，给你们力量也是浪费。”
内瑟斯有些失望，珍贵的血液与其给这些已经完全丧失了斗志的家伙还不如给几只野兽，好歹野兽都懂得反抗。它摇了摇头就准备离开。
“......等等！”
内瑟斯回过头来，刚刚出声的精灵脸上一片愕然，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喊住对方，但身体里的某种冲动她驱使她这么干了。她有些手足无措，她根本没想好自已要说什么，只是下意识的开口。
“噢？”
内瑟斯从她的眼中看到了某种东西，他笑了起来，还算不是太糟糕。
“复仇。”
“什么？”精灵疑惑的看着内瑟斯。
“想要复仇么。向背叛者，向人类，向ーー整个世界。”
“......”刹时间精灵们都沉默的看向地面“......我们太弱小了......”
“我将赐予你们，复仇的力量。”
四位精灵慢慢的抬起头，用莫名的眼神注视着内瑟斯。她们的眼神里酝酿着某种东西ーー那是仇恨。
内瑟斯抬起了手臂，泊泊的鲜血从皮肤下涌出。法夫尼尔的鲜血中混杂了一部分他的血液，这些鲜血分别凝聚成四个同样大小的小球，飘到了精灵们的手中。
“喝吧，这是你们的命运。”
内瑟斯的话语充满着虔诚，仿佛正在布道的大主教。
精灵们闭上了眼睛。
“献上你们的一切，侍奉于吾主。”
咕咚的一声她们吞下了血液。
“主许以汝等力量。”
精灵们倒地哀嚎。灵魂扭曲的痛苦比源自身体的疼痛更加可怖。
“主许以汝等仇恨”
她们的身体在不断颤抖，但她们的眼中燃烧着熊熊的火焰。
“吾将筑起血肉的王座，恭迎主的归来。”
几近崩溃的精灵们强忍着站了起来，血肉开裂，不可名状的东西在她们体内蠕动。
“吾等的火，将把世界都点燃。”
烈火燃起，从根源上被彻底扭曲的精灵们齐声咆哮，她们嘴里都喊着同一个名字。
“为了吾主！”
-
在实验室里研究着什么的莉莉丝瞥了一眼南十字森林的方向。
抬起手，一个巨大的法阵浮现了出来，狂暴汹涌的魔力涌动于其上。思索了很久，莉莉丝最终还是放弃了。
魔力消散，她不再理会远处发生的事情，把精力集中到手上要做的事情。
良久，莉莉丝停下了动作。
在她眼前的，是从法夫尼尔身上收集而来的样本。
实验的结果让莉莉丝久违的感到了浓厚的兴趣。
从法夫尼尔身上采集的样本表现出了极其独特的性质。
她用死亡气息来攻击法夫尼尔的血肉，结果完全无法造成任何的影响。而当她改成用混杂着死亡气息的魔力的话，就仅仅只是免疫了其中死亡气息的影响，魔力仍旧会生效。
而且经过她从多个角度和领域的观察，这是真真正正的免疫。
这个世界上是有属性免疫的这个说法的，但说是免疫，实际上只是防御高到无法被击破而已。
拿火焰免疫来说。火焰免疫实质上是由于火焰抗性达到世界容许的极限进而完全抵抗一切火焰的威力。但说到底这是“抵抗”，火焰攻击仍旧是生效的，只是伤害为零。
举个例子，当一个火球术击中拥有火焰免疫的人时，会发生以下的步骤
火球命中→火焰爆炸造成伤害→威力无法突破火焰抗性→抵消全部火焰伤害→火焰元素崩溃→火焰元素回归原始魔力→形成完全免疫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属性免疫，原理单纯就是防御太高而已。火球和爆炸带来的冲击力仍旧会起作用。
但法夫尼尔的情况不同。它的免疫，只有两个步骤
命中→消失
凝聚成实体攻击过去的死亡气息就那么消失了。没有任何过程，携带的冲击力也没有起作用，样本就那样静静的躺在那里什么也没发生，没有任何的物理反馈。
就好像攻击它的事实不曾存在，既然不存在受到攻击的事实，自然也没有反馈。
简直就像是她的攻击被世界“判定”为无效，所以不会造成任何影响。
这是真正意义上的免疫。
这种免疫包括但不限于她的死亡气息、圣光中的“神圣”属性、预言系法术的“公正”、幻术系法术等等。
是的，幻术也在它的免疫范围内。
幻术不单止是能对生物体的思维进行影响，高明的幻术师甚至能做到欺骗纯粹的血肉，给肉体虚假的刺激来获得相应的反馈。
但她施展的幻术也被免疫了。之前幻术明明就对法夫尼尔起了作用。
于是在莉莉丝的研究之下，法夫尼尔的血肉表现出了另一个隐藏的特性ーー双重标准。
她用死亡气息来攻击会被免疫，但当她用死亡气息为其附加上一个攻击附带“死亡”属性的增益时却生效了。
其它的在免疫范围内法术也是一样，对它有利的统统生效，有害的就免疫，利害兼备的就会免疫掉有害部分，有利部分生效。而且如果是能够通过攻击消除本身的负面状态，攻击居然就会生效！这也是之前幻术对法夫尼尔有用的原因，很神奇的现象。
这既不科学，也不魔法。
如果是用带有火焰属性的魔力来为有火焰免疫的人增幅的话，是会被火焰抗性一视同仁的抵消掉的，但法夫尼尔表现出的免疫却不存在这种情况，完全的双重标准。
而且不论是有活性的血肉还是没有生命的骨头、爪牙，它们都表现出了双重标准，这就很有趣了。
已经离体的无生命物质竟然还能表现出这种能判断是否对自身有利的智能。
“有趣，真的很有趣。”
莉莉丝为这种独特的性质深深的感到了好奇。她很想研究清楚其中的原理，这么多年来她见过的东西不少，但还是第一次碰到过这种如此奇特的现象。
法夫尼尔的这种特性让她联想到了一种存在，那种存在表现出来的性质和法夫尼尔的特性有一部分相似，而且ーー
一股已经浓得实质化成了液体的死亡气息和法夫尼尔的血肉结合，出现了一股无形的力量。
感受着这股力量，莉莉丝握手把它捏碎。
“......神性。”
她手一挥，各种器材和材料就有序的回到了储存区，莉莉丝推开门步入大厅。
她打算直接找法夫尼尔问清楚，要说它对自己身上的特殊没有了解，莉莉丝是绝对不信的。签了契约，对方不可能拒绝她的要求。
但有点出乎她意料的是，已经休息好的法夫尼尔正站在大厅中，看到她的瞬间露出了“终于来了”的神情。
这是在等她？
“有事？”
她打消了马上质问法夫尼尔的念头，对方似乎是找她有事，那么她并不介意先听听对方的问题。她并不缺时间和耐心。
法夫尼尔也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直接了当的说
“对，我有件事情想要和你商量一下。不，应该说是请求。”
点了点头，莉莉丝示意法夫尼尔可以往下说。
法夫尼尔深吸了一口气，用郑重的态度向莉莉丝说道
“莉莉丝，我想学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