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一百五十一章·“628年·原始时代消亡”

部族的女孩小思已经注意那位神明很久了。

　　神明罩着漆黑的斗篷，只露出一双白皙年轻的手，偶尔徘徊在部族外，什么都不做，好像仅仅是看着部族内的一切。

　　这位神明，据说名叫苏小白。

　　开天辟地之初，祂自苍茫中降临人间，以深不可测的智慧和无边的能力，成为了人类的守护者，祂慷慨地将火种撒向大地，将种子播于干旱的沃土，并传授人们耕种之术。

　　若不是祂，人们至今还处在游猎和采集的阶段，无法过上耕种的生活。

　　无私、仁善、智慧、高尚。

　　祂给予人类曲辕犁、水磨与畜牧技术，教会人们选种与杂交。人类本该经过几百年才能学会的技术与工具，被祂慷慨授予，加快了历史步伐，文明的车辙极快地向前滚动。

　　有的部族认为那是一位上古邪神。但很多人却觉得，神明确实是人类的恩人。尤其因为最近大旱，农田急需一场降雨。

　　“如果无法祈求一场降雨，冬天会饿死很多人。”头上插着羽毛的男祭祀扯着沙哑的语声。

　　“神明赋予我等火种、智慧与耕种知识，我们应当回馈祂。”人们讨论着。

　　“附近的一百多个部族都奉上了祭品。我提议，除了供奉祭品之外，我们也要修建一座超脱大众的祭台，以高耸的高度，表达我等对神明的濡慕与崇敬。大祭司选好了这座祭台的名字，就称为‘巴别’吧。在旧日纪年还未出现的上古时期，那似乎是敬畏神明的意思。”白发苍苍的族长摸着胡子说。

　　“要奉上什么别出心裁的祭品，才能使神明满意？祂好像并不在意蔬果与皮毛。”

　　“……人。”最终，他们得出了这个答案。

　　人祭在这个时代无比寻常，每个部族都有被丢到火山口活祭的孩子。唱几首歌谣，抽个签，就能选中一个倒霉的小孩作为祭品。

　　被选中的是个叫小思的孩子，她的父母早亡，只有一个叫萧月的姑姑。萧月也只是族里一位擅长狩猎的勇士，无法阻拦这场由整个部族决定的祭祀。

　　敲锣打鼓，彩带飘扬，人们的脸上涂抹了厚重的油彩，赤着脚出发了。力气最大的勇士扛起彩绘石板，部族最美的女人穿上五彩色的皮裙，最有智慧的老人举起火把。

　　“赞美神明，赞美灯塔！”他们高唱部族的歌谣：

　　“伟大的天空之父，部族的守护者。我们跪拜于您无边的苍穹下，求您洗净我们的劳苦，赐来滋养之雨水。

　　“神之子民，必将忘记自身的苦楚、悲恸及欢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