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往事

九华看向燕申榆，冷冷一笑说道：“既然殿下记不住我了，那今日来，怕不是来找我叙旧，小姐千年不归，你又带了一个与小姐形貌相似的人过来，怕不是有所求？”

　　“神女与我形貌相似？”温千茉惊奇，吃瓜还吃自己身上了。

　　“神女？千年不曾出千州，外人是这样称呼小姐的？”九华见她时，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直觉告诉她这人绝对和小姐有什么联系。

　　于是九华就接着求证了一下“姑娘可否伸出双手，我有一点需要求证。”

　　温千茉没什么犹豫，伸出了手。九华一号脉，又看了温千茉的手内侧，一小块星星模样的印记呈现出来，九华先是一怔，随后努力平静了下来，松开了手。

　　她语气平静，不似方才，甚至听不出喜怒的说：“姑娘生魂不全，不是修魂之人，在外切记自保。你们来此的目的是何？说说吧”

　　“我们来千州是来找化骨花的，燕照将士在千州外中了毒障，这方应有化骨花，我们方才来寻。”温千茉笑着问了几句。

　　九华隔着帷幔看了她几眼，又疑惑的看了燕申榆几眼，问道：“千州外毒障不是神君玩笑般设下防殿下的吗？殿下与神君亲厚，没有解决之法？”

　　亲厚，玩笑，这样害人命的玩笑？

　　其实这瘴气本来没什么杀伤力，但是经过了一千年的变迁，这里没有人烟，环境湿润的适合所有毒物生长，这瘴气就渐渐变成了一大杀器，杀人与无形。

　　九华顿了一瞬，自嘲的笑了“我竟忘了，殿下不记前事了，看在昔日的情分上，化骨花我唤人给你们送过去，殿下可先行一步，我与这姑娘还算是投缘，就留她一晚，随后我亲自送姑娘回去。”

　　燕申榆不知道这个人是怎么想的，有些担忧，但是温千茉却笑出了声。

　　心想：我家老祖叮嘱我们不准进千州，这下千州邀约我不算打扰，那就看看这里面有什么珍奇。于是乎连道了几句好。

　　九华在帽檐下轻轻笑了，看着情形，她缓缓摘下了帽子，一张素净的脸就这样展现在他们面前，明明眼睛是笑眼，现在却出奇的平静，不知为何，温千茉总觉得她之前应该是个欢脱的人，而现在却是满脸的愁绪。

　　而燕申榆也打量了几眼，没有说话。这反应倒也是她所预料，是什么让殿下忘了往事，还有这个小丫头，像是与自己有一种什么共鸣，也许可以顺着她找到小姐，了解事情的始末。

　　千年的等候让九华练成了一副沉稳甚至有些深沉的模样，她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可以和别开心的打闹的小姑娘了。

　　不一会，一头上长耳朵的精怪采来了化骨花，并示意燕申榆出千州救人，急着需要这药引的燕照士兵还在等着。纠结一番以后，于是，他捏出一决召冥德来了千州外。

　　远在千里的冥德得到召唤，片刻间就赶了过来。

　　燕申榆交代冥德，处理好军营里的事情。冥德来到千州后观察了一下燕申榆的表情，见没什么大异，遂松了一口气，并问道：“殿下不回营主持事项吗？”

　　“受人之托，在这里等人出来，你先拿着这花交给寻山道的人，就说我们在千州在逗留两日，还有，回去本殿还有事需问德叔你，顺便把冥修调回来。”燕申榆道。

　　德叔领了命，回房肇去了，临走时还担忧的看了燕申榆几眼，但燕申榆没有注意，询问了兔儿精，可否带着他去小筑周围看看，兔儿精答应了他。

　　而另一边九华带着温千茉去了别院里，温千茉看着这里的景色，感叹了一句：“这里真好看，可是却被这些林子围住，少了点人间的烟火气。还略有些惋惜的感觉。”

　　九华说道：“千年前，这里也是人来人往的，小姐还在时……现在小姐不在了……”

　　实在是按捺不住自己八卦的心，她询问了一下燕申榆的事情：“姐姐，你为什么认定殿下就是你认识的人，殿下不过十几岁，你认识的人都几千岁了，怎么会是一个人呢？”

　　“他未曾提起过他的身份？”

　　“我与他也不过是近来才相识的，他身份这事，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吗，也就免去了那些了”说完还傻呵呵的笑了笑。又故作神秘的问“难不成他是什么老妖怪？”

　　阎申榆在千州外面打了个喷嚏。

　　九华被她逗笑了说：“姑娘玩笑了，妖怪不至于，不知道你对三界运转体制有何了解。”

　　“古来，三界各司其职，三界之中，人界对于其他两个界面的人来说是受管制的界面，等等，你若不是说殿下是上界的人吧。”然后瞪着大眼睛一脸惊奇。

　　在她眼里，燕申榆自带了一种谪仙的气质，本以为这就是皇家之气，但是现在看来，不尽然了。

　　九华摇摇头。

　　“我说嘛？怎么可能！”

　　“不是上界，是下界”九华道。

　　温千茉像个财迷似的，嘴里嘟嘟囔囔地念着，下界司寿命，气运，转生，看来我得回去好好巴结巴结殿下了，看能不能给我延年益寿什么的。

　　那蠢蠢的小模样，像极了犯蠢的小姐，让九华想揉揉她的脑袋。

　　几千年以前，九华修炼成了人形，历劫时差点因伤重没挺过去，是神女救了她。后来九华就一直跟在神女身边了，九华和她闯荡江湖，看到了世间一箩筐的趣事。

　　可是那个女孩有一天忽然消失了，再去江湖，再也没有了以前的味道了。

　　那女孩临走时只威胁了她一句：“九华，你要替我守好千州啊，我回来要是看不到你，等我抓到你时，我就把你毛给剃光。”说完后那银铃般的笑声还回荡在耳边，却过去了千年。

　　“那你家小姐和殿下有什么关系啊？”

　　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带着温千茉走到了一个房间，那是一间雅致的书房，四方都是竹子，书架上还罗列着许多珍贵的绝版医书，墙上挂着一副美人图，而图里的人让温千茉感到几分熟悉，眉眼之间和自己有两分像。

　　但是不一样的是，她长相比较清秀甚至比较清冷。

　　，虽和自己一样同是一双杏仁眼，两弯细长的的眉，可画上的人，朱唇不染而红一袭鹅黄醉花交领裙，一剪红梅，笑颜如花，明艳的让人舒服极了。

　　九华在一边看着，说：“想听我讲一个故事吗？”温千茉点头如捣蒜，只见九华倒了一杯茶缓缓的说出了一个故事，一个被燕申榆忘记了的故事。

　　“从前啊，有一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从小就喜欢玩一些瓶瓶罐罐，整天活的都是无忧无虑的，认识她的人都会被她的活力感染，她来到人界修建了千州，给许多患病的人症治，而且啊，酷爱打抱不平，但是就是这样一个小神仙。

　　一次宴会上她跑出去玩耍，见到一个男子在朱云台上坐着看晚霞，就是那个场面，小丫头看呆了，于是那丫头开始缠着那个气质清贵的人，那个人就是现在你口中的燕申榆。

　　后来，两人经历了许多事，感情也深了，他们待在一起的时候，小姐总是欢快的，而殿下对小姐也是事无巨细，殿下偶尔会来千州小住。

　　他说这里的花草长格外好，还调侃小姐说要不把千州转让给他，让小姐去住山洞。

　　那时谁人不知殿下对小姐看的有多重，那时我想最好的相守的模样大概就是这样了吧，但是不知发生了什么，小姐去了趟上界就没有回来过，而殿下也再没来过。

　　我的命是我家小姐捡回来的，没有小姐的千州就什么都不是，阎申榆没有守好约定，那他就不应该在来这……”

　　九华细细的声音还在继续，温千茉手里的茶有些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