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衙门的捕头,林斩果然人脉广阔,很快就帮李圆找到了一间不错的私塾,每年只要交十两银子的束脩,就可以入学。
虽然李镜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在淮县里待足一年,但十两银子对他而言也不是多大的开销,所以他很爽快地交了银子,让李圆去上学了。
这样不仅能减轻蒲大娘和桂嫦的负担,最重要的是,以李圆现在的年纪,早就该进私塾上学了,之前在淮门镇的时候,他们家境贫寒,没钱供李圆上学,全是李镜在家里教他读书认字,这才导致了李圆很少跟外人打交道,不懂得怎么尊重别人。
现在他进了私塾,要学会怎么跟老师和同学相处,相信他的性格缺陷会有所改善,总比每天都留在家里跟李镜大眼瞪小眼要好。
完成了系统的第二个任务之后,李镜在家里休息了几天,不忘去把剩下两个集市的摊位租赁费也收齐,一一交到屈庭的手中。
而在这段时间里,因为没有新的任务,所以李镜也不着急逼屈庭审案,让屈庭好好地放了几天假,免得他对审案产生抵触情绪,等到真的有任务的时候又掉链子。
在李镜养足精神之后,他才想起自己之前承诺过桂嫦的事情,那就是要努力找出新的证据,还她一个真正的清白。
趁着这段时间有空,李镜果断地去了一趟明净寺,想看看当年的案发地点,是否还能有新的发现。
明净寺位于淮县的郊区,虽然地处偏僻,但白天的香客却也并不算少,李镜上次收买麻九的时候,曾经来过一趟,只不过当时来去匆匆,没来得及好好看看周围的环境。
这回李镜奔着要找真凭实据的目的来,自然比上次要细心谨慎了许多,他不仅将周围的地形一一记在心里,甚至还来到案发现场的那个佛堂,打算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破绽。
就在李镜在佛堂里徘徊的时候,麻九不知从哪儿收到风声,知道李镜来了寺里,竟怒气冲冲地出现在他面前,痛骂道:“好你这个狗皮师爷,竟然还敢再来寺里,上次我收你十两银子,结果被屈大人打得半死,差点有命赚钱没命花!今天你又来寺里,到底想干什么?!”
听见麻九的呵斥。李镜一脸无奈,“上次屈大人有此决定,我也是意料之外。更何况,当时那种情况你又不是没有看到,我并不方便帮你求情。现在好了,你已经没事了,吴桂氏也不用再被关在疯人塔里,你算是功德无量了。”
“功德无量?”
麻九被气得发笑,“要是真的功德无量,老天爷就不该这么对我,我只是想做个好事,顺便再赚点银子而已,凭什么要挨你二十大板?”
李镜无言以对,只得讪笑道:“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人还是要向前看的。”
“向前看?”
麻九拿起扫帚,直直地向李镜打去,“我就是知道要向前看,所以才没有抖出你收买我的事情,现在你还敢来明净寺找我,我非把你赶出去不可!”
看见他激怒又愤怒的样子,李镜不得不抬起手中的佩剑挡了几下,然后从腰间摸出一锭二两的银子,摆在麻九面前,“好了好了,就当你挨打的事情是我不对,这二两银子当是给你的汤药费,你别在这里吵吵闹闹了,免得被其他人听见。”
麻九看见银子,态度瞬间就改变了,他迫不及待地伸手将银子接过,笑眯眯地开口,“这就对了,李师爷,反正我也只是收钱办事而已,你早点把汤药费补上,不就你好、我好,吴桂氏也好了吗?”
李镜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目光向佛堂外面扫了一圈,皱眉道:“刚才我进寺里的时候,见到寺中的香客并不算少,怎么独独这间佛堂,周围空无一人?”
麻九将银子塞进腰带里,头也没抬地回答道:“庙里的每间佛堂都有专门的大师来引导香客上香、叩拜,自从当年了缘那件事后,这间佛堂就空了下来,没有人愿意待在这间晦气的佛堂里,香客自然也不会来。”
“原来如此。”
李镜微微点头,麻九的这个解释倒算合理。
“那现在你们寺里总共有哪几位大师,其中有几位是知道当年那件事的?”
麻九抬起头,坦言道:“不瞒你说,知道当年那件事的,只有住持了尘大师一人。当年圆通大师还在的时候,寺里总共有五个和尚,后来有一次圆通大师出去远游,回来的时候就带回了了尘。自从了缘和圆通大师相继离世,其他几个和尚也陆续离开了明净寺,了尘就成了寺里唯一的和尚,自然也顺理成章地继承了住持之位。不得不说,这位了尘还真有点本事,自从他继承住持之位,寺里的香火不仅比以前旺盛了许多,他还不知从哪儿弄来了另外几个和尚,陪他一起守着这座明净寺。”
“了尘?”
李镜眯起了眼睛,“既然案发当天他也在寺里,为什么上公堂的时候他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麻九耸了耸肩,坦诚道:“那天晚上他刚好受了伤,所以一直在房间里休息,后来了缘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大家一起上了衙门,寺里也得有一个人看门,所以就单独留了他下来。”
“受伤?”李镜追问道:“他受了什么伤?”
麻九回想了一会儿,开口道:“那天好像是他不知道犯了什么错,被了缘惩罚去挑水,结果就因此摔伤了膝盖。说真的,他刚来寺里的那段时间,肩不能扛,手不能挑的,几乎所有人都认定他当和尚不会长久。想不到,短短一年时间就成了一庙住持,实在是世事难料。”
李镜微微点头,继续问道:“那你知不知道,当年圆通大师是从哪里将他带回来的,还有为什么带他回来?”
麻九摇了摇头,“不知道,说来也怪,圆通大师很少提了尘的身世,而他自己也很少说。自从他当了住持之后,就更加没人敢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