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绣画

落枫瞧着大少爷从三小姐的屋子里走出，脸上笑意藏也藏不住，俊眉星目，恍若翩翩公子。落枫倒不见怪，大少爷每次见了三小姐都是心情极佳的。等他走得近了，这才看见他身侧抱着一卷绢画。

　　落枫忙上前，“大少爷，我来拿吧。”

　　慕映洲将那画换到另一只手上，淡淡拒绝，“不用。”

　　落枫生疑，回到院中，慕映洲就吩咐他去收拾书房。挪开书案后的大书架子，将那画平整地挂在墙上，落枫这才得以看见它的全貌。绣法如何他就不懂了，只是构图简单，除了底下的两个人也没什么出彩之处。可是大少爷却总爱站在画前，驻足凝神许久。

　　落枫特意去问了如月，大抵知道了这画的前因，心里也慢慢有了眉目。他忽地就想起往事来。

　　大少爷小时寡言，旁家的小子丫头都是缠着父母要这要那，可他从来没提过。不管是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放到他面前，他都是神色淡淡地看着，表情不悲不喜。初时落枫也以为他确如旁人说得那般冷然无情，直到二老爷从南疆牵回两匹马，落枫与他站得近，清晰地从他眼中看见欣喜之意。不多时，他就将那笑掩过去，只朝着二老爷淡淡道谢。那晚，落枫守在外间，听着里屋里大少爷翻身，窸窸窣窣的声音响了半晚。

　　他不是寡然，只是懂得收起自己的悲欢。

　　落枫看看房中挂着的画，画中的少年衣衫轻扬，侧目仰望，他的眼里，也是能装下星星的。

　　……

　　入秋后，夜里逐渐有了凉意，却仍是挡不住湖溪城中爱在黄昏歇凉的妇人们。

　　“‘福满楼’可又出笑话了！前些日子张掌柜的妹子被休，前日他的闺女又跟人跑了！”

　　“还有这等事！”一旁正说着闲话的妇人们也跟着围上来。

　　“这张小姐还是‘云裳会’的冠首呐，她原是同永州一户人家定了亲的，先时死活不肯嫁，现下被逼急了直接跑了！”

　　众人唏嘘，“那闺女看着是个听话惹人怜的，没想到……”

　　“啧，要我说啊，现在这些姑娘家可不如往常好管了，一个个地可有主见了，特别是那些富贵人家的小姐，净看那些误人子弟的话本，动不动就私奔啊，上吊啊……慕家那位大小姐，你们还记得吧？”

　　昏黄的日影中不少妇人跟着点头，“大家伙回去可要好好看管自己的女儿，免得误入歧途。”

　　大家忙应声附和。

　　就因着这事，湖溪里不少待字闺中的少女都被下了禁令。

　　慕府

　　阿星正坐在榻上穿线，鞋袜尽脱，露出小巧的脚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