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桃那点事
清明节前,空气中依然夹杂着寒冷的气息,这就应该是倒春寒的作用吧.在这狭小地带,正处于云贵高原与四川盆地的交界处,前来的北风越过秦岭一带,进入一马平川的成都平原,随后在盆地南进的途中,有山形的阻隔,而乌蒙山一带也就是北风南进的最后阻隔,保护了春城的安好.处于乌蒙之下的我们,正好迎接了这渐弱的北风,虽然历经长途跋涉,只残留着最后的寒气,可是依旧有那么一点冷,甚至一些高处偶尔会飘上几朵雪花.
清明时节天空还阴沉阴沉的样子,而风云变幻,时节一过,天就开始逐渐放晴,二十度,二十五六度,气温慢慢回升了,开起了夏天的前奏,将大地上的一切烤热.街道上细小的尘埃开始变得暴躁,随风飘荡,而这风也正是气温升高四处气压变化导致.往往在这一个星期左右,风婆是最厉害的时候,肆意的发泄着心中的愤怒,因为她再也抵挡不住这炎热阳光.炎热的阳光就像一把利剑,直插风婆心脏,而风婆也只有四川发泄身上的疼痛,卷起水泥地上的尘土,吹倒摇摇欲坠的枯萎大树.谁要是玩水,也必将掀起燎原之火.
各种树木已经换了新颜,绿叶已经衬托了大地.樱桃树的樱桃已经犹如豆子般大小,在绿叶的掩护下,茁壮成长.就在此一时节,樱桃已经进入了它的次替时刻,远在几百公里之外的春城四周,樱桃完成成熟,一颗一颗的红如血色的樱桃挂满了树枝,等待着主人的采摘.待春城樱桃进入尾声,贵州毕节樱桃也开始上市,你若开车经过毕节路段的高速,时不时就会看到高速边上摆满待售的樱桃,只等待高速路过的车主能否冒险停下前进的步伐.
待到四月底,我们的樱桃在阳光的每日滋润下,一天比一天变大颗,由纯纯的绿色,慢慢范白,开始上色了,每一天都是一个样.满山的樱桃树同时开启了进阶模式,都在争先恐后地长熟.最先成熟的樱桃当属溜沙河沿岸,此处地势狭长,略低.但是相差不了几日,镇上满山的樱桃树也有想拔得头筹的.大山背脊上,矗立着樱桃树总是最先享受光合作用,也是陪伴夕阳西下的大山卫士,他们就是最先拔得头筹的那一批樱桃树.远处看,只会看见漫山绿色,犹如黄色的皮肤之上披了一件绿黄相间的外衣.当我们来到山脚,看见的樱桃还是刚刚染色,还没有达到成熟的阶段.沿着弯曲的山路,我们朝山上走去,一路看到樱桃上色的程度越来越好,待转过几个山弯路,来到半山背的樱桃地里,不经眼前一亮,密密麻麻的樱桃中,总有一部分率先范红,就像绿白相间的衬衫上被人洒了几滴红墨水.此时的樱桃放入口中,酸甜之味瞬间侵入大脑神经,这就是樱桃初期的那个味.
采摘樱桃是一件细心耐力的事儿,有的人只顾着嘴里,篮子里却不见增长;有的人不注重品质,采摘下来的樱桃红白相间,红色才是最好的品质,红白次之.在樱桃成熟期间,采摘樱桃本就是在红白相间的樱桃里挑选红色的部分摘下来,积少成多,而一棵树上的樱桃又不可能全是一个色,总是各种品质的樱桃混合在一起的.采摘樱桃的过程就是挑选的过程,从一棵树走向另一棵树,从一堆樱桃中挑选红色的,直至达到你的目标.采摘樱桃你的指甲不能完全剪光,必须让指甲能像剪刀一样掐断樱桃的把儿,这样的樱桃存放的时间会稍长一点.其他部分地方采摘樱桃是直接把樱桃取下,不带把儿的,这也是各地的采摘方法吧.经过长时间的掐取,大拇指和食指就会染上樱桃把的绿色,不过这轻轻一洗就没啥事了.
随着樱桃的逐渐成熟,街边开始出现专门的樱桃售卖点,有傍晚采摘次日早早带来集市上的;有早上五六点起来采摘,七八点背来集市的;也有早上采摘,中午来摆摊的;最后就是临近傍晚才送来集市;临近天黑,依然有部分人在坚守.樱桃是不易保存的,成熟了就要快速的采摘,不管是自己食用,还是送人,售卖,而卖樱桃的都希望路过的师傅能带走樱桃,将这份甜蜜的味蕾享受带给亲人朋友同事.
樱桃成熟的时候,也是镇上难得繁忙时候,从县城来采摘樱桃的人络绎不绝,不管是走进田间地头亲自采摘,或是在集市上购买,下乡来的这些人总是能满载而归,惬意而回.来往的人多了,公交车满运,车辆进进出出,好不热闹,此时本不宽敞的街道老是塞车,尽管如此,也阻挡不了人们欢声笑语奔向樱桃树前.人们带着空提篮而来,带着满满的沉甸甸的樱桃提篮而去,把漫山的樱桃分享在给千家万户.
从樱桃成熟,到最后开花落地也就半个月的时间,半个月之后,也就回归平静了.新鲜的樱桃常温下只能存放两三日,随后就会变黄,不再食用,樱桃是来去匆匆的.农户们要充分的利用成熟这段时间,尽可能多的将樱桃采摘下来;食用的人也要尽可能快的将樱桃消灭殆尽,变味变色了就不宜食用了.
我们家的樱桃树不多,却足够食用.樱桃地在对面的山腰偏上的山沟处,相比山背上的樱桃,要晚上几日.成熟时候,我一天总会跑上一趟.路边向阳的一棵树是最先成熟的,它也像忠诚的卫士,迎接你的到来.到地里,最先接触的就是这一棵树,每个人到了这里,都会停下脚步挑上几颗,而这样的选择,总会让这棵樱桃树的樱桃循序渐进,更新的很快,红了就被采摘.樱桃地被一条土公路一分为二,上半段有樱桃树十多棵,下半段樱桃地里樱桃树也差不了多少,而这棵向阳的樱桃树刚好位于沿公路进来的第一棵树.下半段的樱桃树沿着土公路边蜿蜒排开,只要顺着土路往下就可以采摘到路边这一部分.路边的这几棵樱桃树是比较大的,结的樱桃也是比较多的,但是樱桃的品质相对是较差的,樱桃大颗密集,水分多,红中范白.上半段的樱桃树路边有两三棵,往上高出两米的地梗,这一小片地里矗立了好几棵树,要好的当属向阳好一点左边的两棵树.这些樱桃树年长的已有十多岁,年轻的才刚栽种下两三年.
每次来采摘樱桃,我总会从路边向阳的这一棵开始,品尝几颗之后,就小心地采摘丢进篮子里.采摘樱桃的时候,除了低处的不需要费力,高处的总要一边拉住树枝,一边采摘,在樱桃堆里挑选红色的较好的.樱桃采摘下来,挑一些捧在手板上,一颗颗晶莹剔透.从树的一边采摘到另一边,从低处到高处,从一棵树到另外一棵树,有时往上半段继续,有时下半段,直至采摘的差不多. 采摘樱桃是一件简单需要耐心的事情,而且目标明确,成果也是立显的.
五月中旬到来,樱桃已经接近尾声,樱桃树上的樱桃采摘的也看不见了,不过偶尔树叶下会藏有一两颗,此时的樱桃是最红的时候,也是最甜的时候,也是容易烂的时候,采摘这样的樱桃更需要耐心细心了,需要在树间慢慢寻找,不是从前一抓一大把了,一棵树上有时采摘不出来几颗了.樱桃树在这时候,满是绿叶,樱桃已经没了,只能零零稀稀看见几颗.有时候摘下来的,还是烂的,不是开月亮🌙花的,就是缺一个口的.辗转腾挪数十棵树间,好的樱桃也没有多少,等把这仅剩的樱桃采摘完成,这一年的樱桃期也就结束了.
街上塞车的现象慢慢消失了,卖樱桃的越来越少,去樱桃地里的时间越来越短,提篮带的也越来越小,一年一次的樱桃也就过去了.农户们收好装樱桃的篮子,留备来年使用.而我看着满山的樱桃树,却在思索樱桃的未来.
我深知这满山的樱桃没有全部得到充分食用,也没有走出去多远.樱桃品质好,却不易保存,不能像车厘子一样漂洋过海.樱桃需要它自己的制成品,制作成饮料,罐头,或者樱桃酒,增加樱桃的使用方法,这样才能提升当地的樱桃影响力,产生更大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