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猛地卷了一下尾羽,一团诡异的红色径直冲向仍然陶醉其中的林骁,慢慢靠近的火球几乎令他窒息,十指也在不停地打颤,胡弦耐不住高温,发出几声“铮”的声音,根根崩断了。
一个黑色的影子掠向来不及躲避的林骁,火球在林骁盘坐的地方爆炸开来,炸出一个三米见方的大坑,再看四周,却是不见了他的身影。
密林的深处不时传来痛苦的哀嚎声,醒转过来的林骁看着皮开肉绽的黑衣青年,感到又是惊骇,又是手足无措。
那个青年生得剑眉星目,玉颜贝齿,看上去极为英俊。刺骨的疼痛使他咬紧牙关,身体也在不时的打颤。他抬起头来正对上林骁迷茫的眼甚,左手微微抬起,示意林骁扶他起来。
“是不是觉得不可思议?今天的事情超出了你的认知范围,任何人遇到这种情况和你的反映都是差不多的。”那个青年看见林骁还是一副茫然无知的样子,自己艰难的站了起来。
一直以来对科学的执着,对玄学和神鬼的无视,使林骁对那只火凤凰仍然心有余悸,他迷迷糊糊回答说:“的确匪夷所思,不过我相信自己看到的事实。可是,那只火凤凰为什么要用火烧我?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救我?”一连串的疑问从林骁的口中说了出来。
“你可以叫我谢暨,对你而言,事情很复杂,而现在还不是向你解释的时候,你现在的时间很紧迫,一切要照我说的去做,前提是你必须相信我。”说话间,谢暨被火烧焦的腐肉竟然在慢慢脱落,新声的皮肉象婴儿的皮肤一样白皙和娇嫩。
林骁的眼球慢慢瞪大,指着谢暨惊讶的说:“你,你的手和腿……”
站起身来的谢暨显得有点虚弱,他直视林骁的眼睛,对他说:“日后一定再见面的机会,你现在必须听我的话。”
强硬的口气令林骁很不舒服,可是又不得不考虑他说的话:今天遇到这么古怪的事情,又碰上谢暨这么古怪的人,想来他对自己是没有恶意的。要不是谢暨舍命救了自己,自己肯定逃脱不了火凤凰的攻击,即使冲着这份恩情,也会答应他说的话。
“你明天中午之前必须赶到慈泉峰去,我现在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不然可以送你一程。”谢暨咳嗽了一声对林骁说。
“中午之前?慈泉峰?”林骁疑惑地看着谢暨。
“恩,要是赶不到的话,你就只能看天命了。”林骁向他看去,谢暨的眼中没有丝毫的狡诈,而且眼中带着些许的疲惫。
林骁打量了一会儿他,开口说:“要我现在就走吗?”
“你一定要中午之前到达慈泉峰。”说完,谢暨的身影刹时消失在林骁的眼前。远处的灯光落在他的身上,他的影子被拉的很长,显得有些孤独和落寞。
浮隰慈泉峰,是殷商王朝的故都所在。慈泉峰风景秀丽,山灵水秀。传说慈泉峰是战国时候神仙般人物——鬼谷子所在之地。
林骁望着上香拜山的游人,心中也是感慨不已:谢暨的神秘,火凤凰的出现,无一不使自己感到无知。千古流传的人物和故事,必有其存在的道理。想想以前自己的无知,心中的滋味也是百般难受。
踏上石阶,林骁的心中一震,再走得几十阶,心喜若狂。踏上石阶,犹如指抚胡弦一样,是那样的柔和和平静。再上得几个石阶,却是死石。
他又转过身去,往复跳走在石阶的上面,像个发现好玩具的儿童一样,令过往的游人不时的回头观望。此时的林骁象是着了魔一样在石阶上跳跃,不顾那么多人对自己的观注。
刚过完年,冬天的景色依然还在,只见满山全是光秃秃的干树,只有山门那里的几棵常青树有点绿色。
林骁坐到山下的茶馆中点了杯热茶,淡淡的茶香令林骁陶醉其中,在他的记忆中,爷爷也是香茗一杯,饮罢香茗,再抚胡一令,是他老人家最惬意的时候。
想到爷爷,他不由想起谢暨,如果自己拜他做师傅的话,他日说不定就能成为神仙。神仙不是有使人复活的法术嘛,到时候就可以使自己的父母和爷爷重生,想到这里,林骁对未来充满了憧憬。
一夜无事,第二天一大早醒来的林骁依靠在茶馆前面的角楼之中,望尽肃然而且颓废的慈泉峰,不由感到惘然,他紧了紧身上的寒衣,踏上归南滨的路途。
经过一路的奔波,林骁回到了位于整个城市西郊的学校。此时学校中还没有正式的开学,可是依旧有不少的学生提前赶了回来。两座十六层高的主楼出现在他的面前,他从两座楼中间的过道向后面慢慢走去。
四座只有六层楼高的宿舍楼映入他的眼中,他心中感叹一声:我总算回来了。
刚一进到宿舍,宿弘化就扯开大嗓门喊道:“我说林骁你小子,这两天又跑哪里鬼混去了?我好辛苦的找了你两天。”
稍感疲惫的林骁象征性的回答说:“朋友有点事叫我去帮忙了。”说完,仰面倒在床铺上。
不依不饶的宿弘化走到林骁的床边,嬉皮笑脸的说:“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他坐在林骁的床铺上,然后象八爪鱼一样搂住了林骁。林骁有点厌恶的把他的手拿开,扭过身去,脸朝墙壁不在理会他。
“你答应今天陪我去听梅宏峻大师的胡奏会,听完了一起去吃个夜宵,不要又说你没时间!。”
“我很累不想去!”
“说不定可以在那里碰见两个美女呢!”
“切!”
吃过晚饭后,宿弘化把躺在床上的林骁拖了起来,八点整的时候,已经被他拖到了梅宏峻演奏的会场中。
几千人的会场里竟然是座无虚席,除了错杂的脚步声和落座的吱呀声,没有一个人喧哗和谈论,不知道是梅宏峻大师的个人魅力还是人们复古情节的泛滥,在他开始弹奏的时候,偌大的会场是一片寂静。
清新悦耳的胡音有若行云流水般动听,胡音犹如一道山风掠过山林,越过小溪,然后进驻到听众的心田上,久久回荡其中,使人们不能自拔,不过万事总要有一个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