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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干母女

陆幼宜摸了摸额头,一头冷汗。黏黏腻腻的,头发被打湿贴在额头上,酥酥麻麻的,十分难受。她抬手撩干净头发,长长地吐了一口浊气。胸口还在剧烈地起伏,方才的梦境好似真实的场景一般依旧在她面前上演。

  陆幼宜的脑海中并没有这些记忆,可为什么梦境里的一场一景好像真实发生过一般?

  梦境中唯一出现的一张脸,那个名叫夏天的女孩,却是一片模糊,什么都看不清。

  陆幼宜双手往身后一撑,突然感觉到枕头下面硬硬的。她伸手进去掏了掏,又逃出来那个紫檀木盒子。陆幼宜眉头紧蹙,心想这盒子本就来路不明,会不会是它搞的鬼?

  想到这里,陆幼宜伸手再去开那个盒子,依旧打不开。

  现下已是卯时,距离起床还尚早。只是陆幼宜早就没了睡意,便蹑手蹑脚起身去柜子边穿了衣裳,给夏初禾塞了塞被子就推门出去了。浣衣局还未开门,陆幼宜只能在院子里转转。走到曹舒云门前的时候,她透过厚厚的油纸窗看见一丝若有若无的光亮。陆幼宜轻轻靠过去,听见了杜鹃的哭声。

  “干娘,陆幼宜她也太欺负人了!”杜鹃愤愤的声音听上去好似撒娇一般,让人不禁怜惜,“她那么傻一个人,怎么突然变得这么伶牙俐齿了?坑了我不说,还敢欺负干娘你!”

  陆幼宜眉头一皱,双手紧紧攥成了拳,这个杜鹃什么时候跟曹舒云成干母女了?杜鹃一直都瞒着大家吗?

  “行了,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本来以为她是个好欺负的主儿,我才故意暗示了东芝姑娘牵线,让她跟郑开河勾搭的。我还想着能跟延禧宫关系更近一步,好借风使舵把你拖进皇上眼里,可没成想她突然失忆了,嘴巴还这么毒。”曹舒云瞅着忽明忽灭的烛火,淡淡道,“不过我还是不能轻举妄动,这家伙好像跟贤妃还有摄政王勾搭在一起了。”

  “昨晚她还让我跟她把床位换回去,是不是她知道我做的……”

  “不可能!”曹舒云这一声很大,吓了杜鹃一跳,也吓了偷听墙角的陆幼宜一跳,“她花粉过敏的事情只有我知道,她自己都笨的不知道,怎么可能会怀疑我们?”

  陆幼宜摸了摸自己的脸,嘴角逐渐下扬,果然,真的是这两个女人做的。

  “那她跟我换床了,会不会有一天容貌就恢复了?”杜鹃的声音有些许的颤抖,听上去好像猫的惨叫,“我们好不容易快熬到头了,不能功亏一篑!”

  “难道我不知道吗?”曹舒云瞪着杜鹃,“她的容貌不可能恢复了,她根本没钱看太医。还有你,我再给你六个月的时间,干掉陆幼宜,然后成功接近皇上,要不然,我就再也不帮你了!”

  “干娘!”杜鹃还想说什么,曹舒云果断地打断了她。

  “行了,你也该去延禧宫送衣裳了,再晚了,淑妃娘娘就会把锅甩到你身上,狠狠欺负你一顿。”昏黄的灯光打在曹舒云脸上,狂风席卷原野一般扫荡着曹舒云沟壑不平的脸。她的眼睛极亮,宛若一口枯井下明月的倒影,微波荡漾。

  杜鹃嘴角一撇,也没有办法,只好起身福了福身子准备出门。陆幼宜见状,忙跑到了宫厕门口,假装刚刚从如厕里出来的样子。

  杜鹃刚走出曹舒云的房间,就看见陆幼宜打着哈欠眯着眼睛从宫厕里出来,眼神立马犀利了许多,还带了一丝惊恐。

  “陆幼宜?”杜鹃死死盯着陆幼宜,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陆幼宜摇了摇脑袋,狠狠眨了几下眼睛才睁开。她看着杜鹃回了回神才道:“杜鹃?你也被憋醒了?”陆幼宜故意道。

  “什么憋醒了?你说话能不能文雅一些?”杜鹃伸出一只手扇着鼻子,“臭死了。”

  陆幼宜眼神无辜地挠了挠胳膊,“不好意思啊,我这个人最不会的就是文雅二字,看不惯你就去延禧宫送衣裳啊,反正这时辰也差不多了。”陆幼宜咧嘴一笑,好似说一句再平常不过的话一般,“太冷了,我再去睡个回笼觉了。”说吧便甩手回屋了,剩杜鹃一个人在院子里盯着陆幼宜的背影低声咒骂。

  ……

  辰时之前淑妃还歇着,之所以这么告诉陆幼宜,本是想让她多等一会子,让她吃些苦头。只是没想到来送衣裳的竟然是杜鹃。

  天色还未大亮,冷风在宫道里肆意窜虐,敲打在杜鹃单薄的身躯上。杜鹃不敢将手中的衣裳放下,只得使劲儿往后缩手,可是依旧敌不过烈烈寒风。身上的褂子凉的透,竟是半点都不御寒了。杜鹃死命咬着牙,心中对陆幼宜的厌恶更上一分,身子却跟筛糠一般瑟瑟发抖。

  约摸一柱香的功夫,东芝才伺候着淑妃起床洗漱。睡了一宿,东芝脸上的伤更明显了。淑妃透过铜镜瞧着她高耸的脸颊,叹了口气道:“没用药?”

  东芝笑着摇摇头,给淑妃梳着头道:“昨晚就用过了,只是还没好,娘娘不必担心。若是扰了娘娘的眼,奴婢让他们过来伺候。”

  “不必了。只是这伤怎么来的,你自己心里得记住,是谁害得你,你也得记住。”

  东芝眼神闪过一丝狠毒,随机低头,轻薄的刘海遮住了她的几分怒气,“奴婢没齿难忘,定会让她付出代价!”

  淑妃满意地点点头,从桌子上择了一朵正红色金丝勾边的牡丹绒花,“牡丹雍容华贵,时常见皇后戴,本宫倒从未戴过。也不知道皇后常常用的东西,在本宫身上是什么样的。”

  “娘娘国色天香,这牡丹与您相配甚好。”东芝忙附和道。

  淑妃勾唇一笑,将那牡丹插在发髻之中,站起身道:“行了,那陆幼宜昨日来收的衣服,今日也送来有一个时辰了,估计早就在宫门口冻得瑟瑟发抖了。你去吧,去看看,注意分寸,别又偷鸡不成蚀把米。”

  东芝咬了咬牙,福福身道:“谢娘娘提醒,奴婢去去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