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轻纱悄然褪去。
一大清早,河边便已聚集了许多洗衣的妇人。
在此起彼伏的拍打声中,大家聊着天,时不时打个哈欠,都没什么精神。
聊到昨晚的事,她们都觉得糟心透了。
都怪洛家那个糟老婆子,非得吵吵嚷嚷着她那丢了的二十两银子,搞得一村子的人都不得安生。
就在她们抱怨的时候,一道修长身影出现在河边,拎着两个木桶。
有人看到了,高声调侃了句:“唉哟,这不是昨儿个的新郎官吗?今儿怎么起这么早?”
新婚燕尔,居然不好好的趟在被窝里耳鬓厮磨?
听懂了她这意思的一些年轻妇人们羞红了脸。
云枳淮走到她们上游,将木桶倾斜放进河里装水。
听到她们的笑声,他抬眸看她们一眼,淡声应道:“自然是给我家娘子做早饭。”
他做饭?
妇人们惊讶地看着他。
这世道,除了酒楼厨子,会下厨的男子可没几个。
大多数时候,都是家中女人早早地做好了饭,等着男人起床或者干活回来动筷。
想到这,离他最近的一个妇人忍不住用过来人的语气,酸不溜秋地说道:“这男人怎么能做饭呢?这该是女人干的活儿,你可别把你那娘子惯坏咯。”
“就是啊,懒妇可惯不得,要是等她日后爬到你头上,可有你好受的嘞。”
“你那娘子该不会呆傻的连饭都不会做吧……”
云枳淮闻言不爽地掀了掀唇角。
啧。
怎么办呢?这些话他听着……想揍人呢。
说他可以,但他要当祖宗养着的小媳妇儿是她们能说的吗。
他垂眸,装似无意地放手,刚提起来的一个装满水的木桶噗通一下掉进河水里,溅起一阵水花,那些水花大多泼在了那些妇人身上。
“啊!你做什么?!”
“造孽啊,我的衣服!”
被泼到水的妇人连忙后退两步,离他和河边都远了些,脸色很不好看。
云枳淮表情不变,人畜无害,“手滑。”
将桶从河里提起来,他漫不经心道:“不过再有下次,我怕手滑的就是我的杀猪刀了。你觉得呢,大婶?”
“你,你……”
妇人想叉着腰拿出平日里泼辣的气势来,但是一遇上这个疯子又怂的不行。
欺软怕硬说的就是她这种人。
最后她只是不甘心地低骂一声“好心当做驴肝肺”,然后气性颇大地蹲回河边,将带来的衣服往下挪了挪,离他远了些,将衣服拍打的啪啪响。
其他人面面相觑,尴尬地没再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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