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爵门?”我深深皱起了眉头,“你能确定?”
这时,坐在我对面的人,已经换成了宫桓。
“爵门讲究为官之道。我有一个客户,就是爵门中人,同时也是一家跨国企业的老总。”宫桓语气肯定,“他曾告诉过我,爵门传人,善于观气,但又与惊门相术并不一样。”
“观气。”我喃喃重复着这个词,想到了可能还在拱桥上摆地摊的李老头。
他也跟我讲过观气术,说什么人体不仅分阴阳二气,还有紫黄红青白五色,通过特别的法门,就能辨出每个人身上不同的气色。
他总是说谁谁不简单,自称就是通过这种方法“看”出来的。
我问过佟彤,确认就是她的柳叶眼,也看不出普通人身上的“气”,这让我不得不给“看”字打上双引号。
“爵门虽然不显,但绝对是占据了金字塔尖上的那一部分。”宫桓语气凝重地说。
“怎么,这就怕了?”我面露讥讽。
“我只是提醒你务必小心。”
“无需你来提醒。”我抬手阻止他自作多情,“我们只是委托关系,并非朋友。”
“子衿不会希望你太冒险。”他脸上的尴尬一闪而逝,开口劝道。
“我比你更清楚她的心意。”我淡淡地说,然后下起逐客令,“还有朋友过来,宫律师还是请先去处理那件事情,一个月很短。”
见他还想多说,我又追加了一句,堵住他的话头:“我和你不一样,不会让她失望。”
她将一切都托付给了我,我更不能让她失望。
我在心里加了一句。
“知道了。”宫桓叹了口气,起身离开。
他推开门后,没有立刻走出去,而是回过头来,目光略显挣扎地留下了一句莫名的话:“杜明出事之前,子衿经常会回她小时候成长的地方,你如果有什么事情想不通,可以去那里走走。”
我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如果我真的想见她,随时都可以见到。
只是,在完成她嘱托的事情之前,我没脸去见她。
说白了,冼巍不死,我心不安。
独坐了没多久,门被第三波来访的人推开,武斌大步走进,身后跟着一个戴着鸭舌帽,遮住大半张脸的方颌男子。
我换了新茶,许久未喝的凤凰单丛。
这一次佟彤回去我和欢欢姐长大的那个小镇,我让她顺便去一趟邻市的蓝丽家,帮我拿点茶叶,再把蓝丽带回来。
这当然是故意的。
蓝丽至少要过完七月份才能离开凤凰山。恰好瑰夏又去了英国,谢谢和吴医生前段时间陪着谢老师去了乡下,也要等到下个月才回。
在这之前,我做很多事,已无后顾之忧。
“陈警官,别来无恙。”我朝戴着鸭舌帽的男子抱拳,笑呵呵地说。
此人,自然是被通缉的陈喜。
陈喜抽了抽嘴角,没有说话,在位置上坐下后,依旧低着头。
需不需要拉窗帘?“”我问道。
“不用,正常即可。”他喝了一杯我刚倒的茶,语气听着和以前并无不同,“你们聊。”
但我还是好奇,看向武斌,问道:“你现在不应该是那帮老同事的重点盯梢对象?”
陈喜被通缉,而作为曾经的得力属下,早他的领导一步“弃明投暗”的武斌,自然不会被轻易放过。
这两人,还真胆子大。
“只是和陈队约好了在这附近见面。”武斌耸了耸肩,解释道,“我自己则是甩了好几波人才到这里来的。”
“陈警官是有什么想法?”听他这么说,我自然清楚陈喜不是没事过来叹茶的。
“你们的事先说。”陈喜淡淡地道。
听着不像什么急事,我便不再理他是不是做透明人,而是再次看向武斌,语气肯定地说:“魏山还在鬼市。”
“我的人已经在鬼市里里外外都找了几遍,没有任何发现。”
武斌无奈地说。
“看来你今年光顾着长桃花,事业运差得够可以。”
回想起认识武斌这两个月,他在办事方面,似乎没有一件是得心应手的。
包括最开始追那个已经不再吊眼的“吊眼男”,也是一样。
“别取笑我了。”武斌黝黑的脸色一红,神情马上变得不自然。
我肃起脸,说回正事:“还有一个地方,你们没有找过。”
“你是说,鬼市之门?”武斌眸子缩了起来。
“对。”我点了点头,问他,“你进不进得去?”
“现在还不行。”
对武斌的答案,我并不意外。
我嘴角勾起,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既然进不去,那就让他自己出来。”
“你已经有办法了?”武斌面露激动。
“淡定点。”我朝他翻了个白眼。见他板起脸,这才说道,“你只需在道上放出风,说他魏山在鬼市之门里。”
我并没有解释原因,而是着重于对他强调:“这是最后一次机会,如果还让他溜了,那他就会永远消失。”
“为了祖国的和平,人民生活的美满,无论如何,都要将他抓住,让他接受国家正义的审判。”我握拳擂台,说得义正严辞。
武斌听着,竟然毫不给面地大笑起来。
这些话,自然是说给他旁边假装“透明人”的前任警官听的。
没有讽刺,但是非常不爽。
凭什么佟彤会看上这个毫无情趣的中年大叔!
想想就来气。
“哦,对了。”武斌笑完之后,想起了来意之一,从手包里取出一张支票,“这是三百万,卖那套血玉的钱。”
“这么多?”我心生疑惑,“不是昨晚拍出去的?”
“嗯,是安妮的堂姐看中了,就直接买下。”武斌肯定了我的猜测,“这个价钱,即使上拍,扣除那些费用,也不一定能有。而且,最主要是这钱用得方便。”
能开出支票的钱,至少在目前为止,是干净的。
“你把支票帮我送去给文掌柜,他会把我的那一部分钱转过来。”我没有接下支票,说着反而从屁股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递了过去。
“里面有一百多万,先把它过到你那里,密码是24680。”
这些钱,正是昨晚拍出去的那俩物件所得,然后分到我手里的。
卡号户主是谁,我都不知道。
过了会,陈喜见我们聊完了正事,就干咳了几声。
吸引去我的目光后,他微抬帽沿,突然说:“关俞,我们准备去一趟南岭国家森林公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