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身水墨色衣,头戴束发紫金冠,生得风流韵致,目测是个才子。
祺嬷嬷站在我旁边,手里攥着那根蒙我眼睛的布条,而在她身后的桌子上,我隐约看到了整齐排列摆放的银针。
“看什么看,马上就要死的人了,还不老实点!”祺嬷嬷破口大骂。
有些许零星的唾沫星子从头顶上方飘然而下,趁着那些唾沫星子尚未在我的裙子上着陆,我着急想把脚挪一挪。
这才刚扭动一下,后脑勺就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这想也不用想是谁打的。
我抬头瞪着祺嬷嬷,并尝试着再一次凝聚内息,她亦是恶狠狠地剜了我一眼,随后一脸谄媚地往皇妃处走。
“娘娘,那贱婢仍是嚣张至极,要不奴婢再给她些颜色看看?”
皇妃看着我冷笑,略一抬手止住祺嬷嬷,转而问向了在她身边一直未曾开口的那个男人。
“阿阅,你说,此人待如何处置?”
那个被唤做阿阅的男人浅浅一笑,看起来人畜无害,他抬手嗅了嗅手中的锦帕,不疾不徐道:“既然是得罪冒犯过长姐的人,那当然是万死不辞......”
他几步走进过来,眼风自上而下地将我打量了一番,眼珠一转,旋即说道:“这女子生得貌美,又喜惹是生非,还差点坏了我们的大事,骨子里就是个下贱东西。
但毕竟是个女子,天生会喜欢些毛茸茸的活物,不若长姐就体贴一些,赐她个猫刑吧!”
他这厢走进了些,我得以更加清楚地看见他的相貌,也幽幽想起夜浔之前与我说过。
皇妃是将军府出身,姓言,而将军的嫡子单名就是一个“阅”字。
我简直难以想象,这个起来如此一个知书达理的少年,在提出这种心狠手辣,毫无人性的建议时。
脸上居然一派淡淡表情,仿佛就像是在陈述一句极其普通的问话般平静。
所谓的猫刑,乃是民间的花楼老鸨惩罚姑娘的方法之一。
她们通常把姑娘脱光装进到一个麻袋里,只露出脑袋,然后往麻袋中放入几只性子极野的猫儿,把口袋扎紧。
最后从外面死命地打袋子里的野猫,那些猫儿就会把装在里面的姑娘抓得体无完肤。
这是个极其可怕,又惨无人性的酷刑。
皇妃听完建议,会心一笑,赞道:“不愧是阿阅想出来的,这倒是省去了我许多麻烦。”
祺嬷嬷得了皇妃的意思,正要去办,却被言阅叫住:“宸王那边,安排得如何?”
祺嬷嬷有些为难地看向皇妃,似乎不敢随意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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