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初夏刚刚下班,在俱乐部的淋浴间舒舒服服洗了个澡,刚出来,远远听见隔壁储物柜里,好像是自己的电话铃声在响。
初夏的拖鞋还沾着水花,噼里啪啦地跑过去接电话。
“小初教练?这是小初教练的电话吗?”
“您是?”初夏一边搓着头发一边回应,这声音很耳熟,就是想不起来在哪儿听过。
“哦,太好了,看来我蒙得没错。小初教练,我是彭虎,顾……”
“啊,顾宅的管家叔叔,您好!”初夏条件反射的对着空气点头致意,“您找我……什么事?”
“是这样的,小初教练,有件事需要麻烦您。
我们家二少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今天早上我给他打电话,想着派人给他送点东西过去,您也知道他那个情况……
打了十几个电话,好不容易接了,结果他好像迷迷糊糊的,我听了半天终于理清楚,好像是昨天您不在,二少爷下班后自己在家锻炼,太猛了,然后冲了凉水澡,就感冒了,现在起不来呢,我们二少爷说,他想……”
“哦哦,我知道了,这件事交给我处理。彭管家您放心,我可以搞定的。那先这样,我回新大陆了。再见!”
初夏匆匆挂断了电话。
她不知道的是,彭虎还有三个字没说完,就被她挂断了电话。
“我们二少爷说,他想见初夏。”
*
半小时后,初夏赶到新大陆。
熟练地用密码开了门。
刚一开门,一个高大的物体就轰然朝着初夏拍过来。
“诶诶……!”
怎么一言不合就扑倒啊!
这场面我真没见过!
初夏把瘫软的顾华熠扶到离门口最近的沙发上,手往额头上一探:
握草,两百五十度了吧。这还治个毛啊。
许是滚烫的额头,感受到初夏手心的清凉,发高烧的男人低沉地咕哝了一声。
“你说什么?”
“我想见chu xia。”
“你想见楚霞?楚霞是谁?”初夏发出灵魂疑问。
男人似乎皱了皱眉头。
或许是发烧太难受了吧。
“我想见……初夏。”
男人无意识地呢喃着,并且把chu xia两个字特意着重发音,吃屋初,一声;西一阿夏,四声。
初夏叹了一口气:
可怜的孩子,都烧糊涂了。
*
初夏把烧糊涂的男人扶到客厅沙发上,用耳温计测过体温,38.1度。
不算特别高的高烧,但发烧总归不舒服,去医院打个吊瓶可能会好得快些。
“走吧,我带你去医院。”女孩轻声道。
“不,我不要去医院。”
嗯?这不是意识挺清楚的嘛?
那刚才怎么一副迷迷糊糊半死不活的样子。
初夏来不及细想,先把这个人弄到医院里再说。
虽然说初夏是健身教练,力气比一般的女孩肯定大得多。
但顾华熠毕竟是一米八五的个头,而且最近几天跟初夏练得颇有成果,腱子肉已经颇具雏形了。
初夏看着瘫软在沙发一动不动的男人,琢磨着,该怎么把这个长条状物体搬运起来。
先坐在沙发边上,大约是长条状物体中间部位,然后,把男人的胳膊拉起来,架到自己的肩膀上,心中默念:
“力拔山兮气盖世!!!”
好!长条状物体,已经成功掰成L形的九十度折尺了!
接下来,只要能把这个折尺扛起来,让他重新变成长条状物体,给他搬运到门口,就行了!
初夏的肩、背、腿几大肌群同时发力:“嗬!”
诶诶诶诶——!
这男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软弱又沉重啊!
只要你有在同学聚会或者同事聚餐之后,帮忙搬运过醉鬼,你就一定知道,一个几乎失去意识,或者彻底失去意识的人,不论他/她的真实体重有多轻多苗条,如果真的全部重量压到你身上,你一定会重新评估这个世界的残酷。
而初夏正脸朝下,用一种嘴啃泥的不体面的姿态,体验着、背负着这种重达160斤的残酷。
关键是,这姿势相当的不对,相当的……不健康。
一个长方体,正正好好地扣在另一个稍短点的长方体上。
而且还一点都不自觉,丝毫没有意识到这个姿势是多么的不健康。
不,真的不对,太不正确了。
无法形容,无法描述。
此刻只能用无数个“……”来描述初夏哔了狗的心情。
虽然初夏在这方面,没吃过猪肉,也没看过猪跑(你懂得),但无论从何种意义上来说,这都不是男女之间恰当的距离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