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并州大旱（上）
在进入上党郡后，一路上李义一直让吕布去路径的县城打探情况。在打探了几次后，李义发现并州的疫情并不是非常严重，仅仅在上党郡与司隶、冀州接壤的县乡发现了几起疫情，而且也被迅速控制住了。
不过虽然如此，但在亲眼确认之前，李义高悬的心还是放不下来。所以，仅在晋阳呆了两日，协助并州刺史张懿完善了应对瘟疫的策略后，李义就带着众人继续北上，直奔九原。
三月，清明。
“家主，再往西行二十里就能够抵达临沃城了。”观察了一下地形，吕布恭声说道。
“是吗？”李义闻言，看了看天色后沉声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加快赶路，争取在天黑之前赶到九原！”
不知为何，从太原一路行来的所见所闻，明明已经足以确认五原没有发生任何疫情，但李义心中依然还是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而且，距离九原城越近，李义心中的那种悸动就越发强烈。
日落黄昏，九原城城门出现在李义的眼前，而此时，一群人正聚集在城门处，却是得到消息前来迎接李义的人。
目光在众人的身上扫过，待看着身穿素服的张芝三人时，李义终于明白心中那莫名的悸动究竟是为什么了。
李宅。
“子康不要责怪高护卫，是先父要求不准将病重及病逝的消息告诉汝。虽然吾等劝过，但先父的脾气汝也知道……”看着脸色阴沉的李义，张芝摇头叹息道，“先父希望汝能够在游历期间，多与那些豪右、世家亲近一下，提高自身学问的同时，也顺便为日后步入仕途做些准备……”
闻言，李义脸色不断变化，最终，无力的叹息道，“伯英兄放心，吾不会怪罪阿顺等人的，不过明日吾想去祭拜一下先师。”
“这自然没问题，明日一早，吾与叔威、文舒一同，陪汝前往祭拜先父。”张芝点了点头，随后看了看李义那低沉的神色，叹息一声起身告辞了。
目送张芝等人离去，李义的目光随即落在了面前案几上的十数卷简筴上。这些简筴是张奂这一生，对于官场、治国、治民、兵法的体悟，以及对李义的教诲叮嘱。这里面，有好几卷的内容，因为张奂最后卧病在床动弹不得，只能通过口述，由张芝帮忙撰写。
随手翻开，那熟悉的字体迎入李义的眼帘，一行行看下去，耳旁仿佛再次听到了张奂昔日对他的谆谆教导。
就在这时，又是一阵脚步声传来，李义抬头看去，却是蔡琰。
“怎么，汝也打算来劝吾吗？”看到蔡琰，李义放下简筴，脸上露出了一丝勉强的笑容道。
“姎相信子康兄不会因此而意志消沉的。”蔡琰闻言摇了摇头，语气低沉但却十分坚定的说道。
“呵呵~还是琰妹了解吾啊~”闻言，李义轻笑了一下，随后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示意蔡琰坐过来。
见状，蔡琰并没有像以往那般娇嗔着拒绝，同时调侃一番李义。而是缓缓走到了李义的身旁坐下，并主动靠在了李义的怀中。
伸手紧紧的搂住怀中娇人，将头枕在蔡琰的香肩上，紧贴着她那滑嫩的秀发，李义沉默着。而蔡琰，也同样没有开口说话，只是任由李义抱着，同时紧紧抓着李义的手，将自身的温暖传递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李义这才用一种低沉的声音说道，“琰儿，吾想把婚事延后三个月。”
“就依子康兄的意思。”蔡琰柔声应道。
“抱歉。”听到蔡琰那没有任何犹豫的话，李义充满歉意的说道。
“子康兄不必如此，张公对兄恩重如山，就算为其守孝也是应当的。仅仅只是将婚事延后，姎又怎么可能拒绝？相信阿翁听了，也会非常赞同兄的决定。”闻言，蔡琰柔声说道。
“明日随吾一同去祭拜先师吧。”
“嗯……”
隔日，阴山之上一座山峰峰顶，距离山脚将近千余丈。这里，就是埋葬张奂的所在。
“先父说了，埋在这里，他就可以将整个大草原一览无遗。因为先父希望能够在许久之后，看到子康率领我大汉铁骑，将那些鲜卑杂种彻底诛灭……”站在张奂的墓前，张芝看着李义语气低沉的说道。
“原来如此……”李义低声应着，目光越过张奂的墓地向远方看去，那无尽的草原仿佛就在面前一般。
好半响，李义这才将目光收回，看着张奂的墓碑沉声说道，“夫子请放心，弟子日后一定会率领铁骑，踏破草原！”
返回九原，李义就将婚事延期的决定告诉了蔡邕。
“嗯，子康这么做，却也是理所应当，我自然不会反对。”蔡邕闻言抚须应道，“不过，我希望不要拖延太久的时间，毕竟用不了多久，圣上就会派出公车迎子康入京。”
“明公还请放心，义明白。”李义闻言恭声应道。
随后的日子，李义一边处理着家中诸事，一边与督瓒商议着预防瘟疫的事情。
“根据最新的消息，冀州、兖州、青州、豫州、扬州，均发现了不同规模的疫情。虽然已经及时控制住了，但初步估算，此次瘟疫最少将带走数万人的性命……”督瓒脸色阴沉的说道，说完，更是忍不住长叹道，“唉，究竟是为什么？上天要降如此多的灾祸于我大汉？”
闻言，李义也同样长叹一声，因为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说起来，李义一直很疑惑为什么这些年来汉朝的天灾会这么多。虽然说地方越大，出现天灾的几率也就越大。但自从桓帝刘志继位以来，各种天灾诸如干旱、洪涝、瘟疫、蝗灾、地震等，几乎就没有断过。就算是京师雒阳，也同样是大小灾害不断。
这种古怪的情况，虽然李义拥有两辈子的学问和见识，但却也完全无法理解。
“或许，真的就如那天人感应说，君王无德，所以上天才会降下灾祸？”李义心中生出了一个古怪的念头。
不过随即，前世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李义，就将这个荒诞的念头抛出了脑海。毕竟，这种念头实在太过于扯淡了。只是到了四月，李义心中又再次生出了这个念头。
理由，也很简单。
并州，大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