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转机

两个星期后，四月收到了瑰文杂志社寄来的第一笔稿费，整整八百‘大洋’；四月激动不已，这是想把我一辈子都签约了吗？有机会一定要见到编辑，四月好笑的想。

　　虽然医院给了贫困救助，但是江超出院后的药钱，还是很大的一笔开支。

　　这对于她的现状，无疑是雪中送炭。锦上添花暖人心，雪中送炭可是救人命啊！

　　觅欢凉正在准备出国事宜，他接到医院通知，江父又住院了，悄悄去看过四月，她神情疲倦，尚不知人间疾苦的年纪，可是她愁容满面，他的心脏直直下坠，不知从何时起，他总是会不受控制心疼她，这个女孩是给他生活带来转变的人，或许，冥冥之中早已注定了一切。

　　他帮她，但是他不希望她有心理负担。

　　回学校答谢老师那天，四月唯一想要感谢的人便是孙凤。

　　“老师，我辜负了您。”四月愧疚。

　　孙凤打开抽屉，取出一封信件：“你拿着这封信去找云中的校长，这是我最后能帮你做的。四月，你要记住，千万不要放弃自己。”孙凤始终是微笑着，笑容里都是阳光的味道，还有释然。

　　“谢谢老师！”孙凤和四月聊了很长时间。

　　其他同学早就聚在一起讨论经后要读的学校，哪些人可能继续做同学。

　　“陆牵亮，你什么打算？”柳影找到陆牵亮时，他正一个人坐在花坛上晒太阳，双腿伸出去，眼睛半眯，他微微转头看向身后的柳影，一副慵懒模样。

　　“我？四月去哪我去哪。”柳影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答案，可是还是想试探，怕分离。

　　“你不好奇我会去哪上学吗？”她走到他的面前遮挡住了阳光，陆牵亮皱了皱眉头。

　　“我可能会进云中，但是江四月肯定没考上，事实说明我还是比她优秀的，为什么你都看不见我的好？”

　　“柳影，你太偏激了。你遇到的男生太少，以后你会遇到比我好千倍万倍的人男生。”

　　“那你为什么就确定江四月一定是你想要对她好的女生？”柳影执拗，可能陆牵亮永远不明白，一个长期得不到温暖的人突然有一天遇到那个说要保护自己的人，哪怕只是一秒钟的真诚，也会当作来之不易的温暖想要紧紧抓住。

　　她过于看中，他过于绝情。

　　四月从办公室出来，正好看见陆牵亮和柳影在一起，陆牵亮更适合和公主一样的女生站在一起，她淡然一笑，她的亮哥，应该去追求自己的人生，而不是守着她这个只会给身边人带来霉运的人。

　　四月拿着孙凤给的信，与这座小学告别，这里她来了走，走了来，终于，再也不会回来了。

　　结束与柳影谈话后，陆牵亮去孙凤办公室找四月，却得到她已离开的消息。陆牵亮有些怅然，心想：可能她还是没有原谅我。

　　四月去了芦苇高地，她坐在草地上，像从前无数个孤单的夜晚，仰望天空，现在天色尚早，一排大雁排成人字形正在迁徙，有一只飞的慢得大雁落了单使劲飞，像极了四月努力奔跑的样子，可最后还是孤身一人。

　　她怀念和陆牵亮信誓旦旦要守在彼此身边的日子，可是大概从陆牵亮说你们班柳影挺好看的那天起，又或是五人学习小组成立的那天开始，再或是柳影拿着钱来帮助自己的那一刻，更可能是陆牵亮当着全班同学与自己敌对那天，他们就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四月有时候会觉得自己很冷血，陆牵亮花了几年的时间焐热她的心脏，却不能抵消他一次的敌对。

　　她不知道自己在那坐了多久，好像把几年的光阴又走了一遍。

　　江超退了烧，在医院疗养了一段时间便出院了，他回来后性情柔和了很多，四月守在他身边的这些天，无微不至的照顾他，他才发现，原来这个女孩是把他当作亲生父亲在孝敬，夜里身体疼痛睡不着的时候，他也会自责，懊悔。

　　这一天，四月正常给江超按摩，江超突然对她说：“四月，你之前不是在云市打工吗？听你妈说那家老板挺照顾你，有时间你请人家来家里吃个饭。”

　　四月手停顿了一下，她没想到江超会有这份心思，回了一句好。

　　“马上要开学了，我害你没考上，我……”

　　“爸，老师给了我一封推荐信，我可能有希望念云中，但是我不想给家里增加负担，我可以不念了。”

　　江超听着心中一紧，他一直认为这个孩子是个讨债鬼，可是当她如此取舍的时候，他残存的良知让他自责。

　　“去试试，不多读点书怎么找好工作，以后我不在了，还指望你挣钱养活你妈，你放心，只要能上学，总会弄到钱给你继续读下去的。”江超肯定的说，心想：大不了用吃药的钱给你读书，反正我活着不如死了。

　　江超的支持和鼓励，真的是来之不易，于是她带着那封信去了云中。

　　云中尚未开学，学校空无一人，她找不到校长，无奈之下只能再去觅云书城找觅欢凉帮忙。

　　店里传来学生询问书本价格的声音：“帅哥，这本书多少钱？”

　　觅欢凉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十五元。”四月站在门口替那个学生捏了一把汗。

　　紧接着她看见那个美女学生转过身翻了个白眼，四月不禁捂着嘴偷笑，抬眸间发现觅欢凉正盯着自己，四月捋了下额前碎发，干笑两声。

　　“不进来？”觅欢凉懒得理她的装模作样，“怎么突然来了？”

　　“我想找云中季校长，可是......”四月走到吧台一侧，学着吧台招财猫的动作跟招财猫打了个招呼，“沈姨不在家吗？”

　　觅欢凉觉得四月笨的可爱：“所以你没找到他，跑来找我，希望我带你去找他？”

　　“你怎么知道？”

　　“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等我妈回来带你去。”

　　“好，我可以去看会书吗？”四月指了指书架，她也不管觅欢凉说的像她一样是什么意思。

　　“借书证有吗？”觅欢凉有些不近人情。

　　四月从背包里找出借书证，拍在觅欢凉面前。觅欢凉拿起借书证，查了下系统，显示已过期。

　　“这位同学，你的借书证已过期。”觅欢凉斜睨了一眼她的表情，嘴角又不自觉上翘。

　　“我.......这。”江四月脸憋得彤红，恨恨地望着觅欢凉，这个人好像很喜欢看她出糗。

　　“帅哥，你们打情骂俏结束了吗？你喜欢这样的？”还是刚刚没在觅欢凉这里讨到甜头的女生，瞥了一眼江四月。

　　“好了，你去看书吧，跟你闹着玩的。”觅欢凉宠溺的对四月说。

　　“付钱？”觅欢凉转脸又是面无表情。

　　那个女生满头黑线，把书重重摔在吧台上，不过瘾又随意在书架上抽了几本书：“一起结账。”

　　原来他不是面瘫，只是宠自己的女孩，帅哥都是人家的。女生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