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为情所困
酒过三巡，女子身上的荷花香气越发浓烈，还夹着淡淡的酒香。
凤珏痴迷的望着她，眼底浓烈的深情不加掩饰的暴露出来。
殭九荫并未注意到这炙热的目光，眼睛盯着星空出神，喝的微醺间意识朦胧，扩散了心底的悲凉。
都说，男儿当四方，女儿怀柔情，可是天下间谁又不为情所困，不过是看在心里孰轻孰重罢了，走到最后追寻的也不过一个爱字。
宠爱的揉了下她的发丝，凤珏拍拍自己的肩膀道：“今日我借给你靠。”
“这场景好生熟悉。”
“你上次为身世所困，今日该是为玄止所困吧。”
他的这肯定句，让殭九荫微怔，“你知道？”
“猜的。”
“那么明显吗？”
“嗯...”轻叹一声，凤珏轻轻抚上她的眉眼，担忧道：“看看你的样子，还哪有曾经的潇洒。”
“那这次...”将脑袋轻轻靠在他肩膀上，这次换我靠你把。
凤珏真是让自己最安心的存在，他什么都懂，懂自己的难过，理解自己的伤心，更不忍多问自己不想说的事情，他的陪伴慢慢变得让自己不可或缺，这种依靠的感觉非常暖心，可能很自私，但真的希望伤心的时候，那么理解安慰自己的他，永远不要和自己分开。
“太极挂在我这，他若是想找来也费事，活该他不珍惜你，也该尝尝这相思之苦。”将葫芦递到她手里，凤珏也望向天空，心里跟着伤感起来。
“不，他不曾相思，哪来苦痛。”殭九荫揉揉眼睛，止住了即将落下的眼泪。
她的纠结并非是伤玄止不爱自己，而是自己怎会因爱困了三年之久，她的大业还未完成，却深陷于情，日日痛彻心扉。
“......”
当局者迷，凤珏能猜出个大概，也是因他身为旁人看得比他俩真切，自己自小就认识玄止，他是什么样的人，自己在清楚不过，而殭九荫的喜欢哪怕藏得再深，也依然看得出早已情根深种，本是最般配的一对，却也不知玄止究竟为何弃她而去，该是有什么苦衷吧。
这些想法凤珏并未说出，他心里是自私的，既然玄止不珍惜她，那就让自己来吧，他又不是圣人，何必为别人做嫁衣？
情起不知何时早已一往情深，许是她再度出现的那一刻吧，当时自己脑海里蹦出的那四个字可能这辈子都不忘不了，‘非她莫属。’殭九荫小时他到并未留意，直到她大了，才明白，原来自己竟那般喜欢着她。
回过神来，肩上的姑娘已经沉沉睡去，想起白日里她欺负自己的模样，跟现在这个无害安逸的睡颜大相径庭。
嘴角宠溺的一勾，抬起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蛋，忽然她惊得一颤，在凤珏以为她要醒过来的时候，她挠了挠自己被捏的肌肤，张着小嘴继续呼呼得睡去。
“若你的长相和性子匹配一些，我也不用这般受罪...”
苦笑一下，凤珏将她楼入怀中，轻柔的跳下房梁，朝着她的闺房走去。
怀中的人儿睡得很深，凤珏却依旧小心谨慎的走路，生怕弄醒了她，直至将她放到床上，盖好被子，这才松了一口气。
坐到床边，盯着她的睡颜怎么也瞧不够，这颗久未乱撞的心脏，噗噗跳个不停，宣誓着自己此刻的满足与开心。
双眼渐渐迷离，凤珏垂首挺在了离她唇部一公分的距离，忍住了占便宜的冲动。
热气洒下吹在殭九荫的脸颊，因为痒痒睫毛轻轻颤了颤，许是喝的太多，她未有苏醒的迹象。
努力压制着偷袭的想法，凤珏自嘲般嗤鼻一笑，随后恢复了神智，直起身子帮她掖了掖被子，小声的喃喃自语道：“如果你喜欢的是我，我一定不舍让你这般难过。”
床上的人儿像是回应了一样，挠了下胳膊后缓缓翻了个身，张着小嘴似要打起呼噜来。
“你是我一生的宝藏。”
瞧了良久后，意识回归现实，习惯性外放的神识忽然间感到有丝气息闯入。
猛然回头，看到了一抹白衣身影不知何时出现，正站在自己身后，
凌厉的目光扫向人影，凤珏刚要开口说话，人影抬手举了个嘘的手势，随后便化作一抹白光消失在屋内。
指尖一道红光飞出，没入殭九荫眉心之中，待看到她睡得更沉，凤珏冷着脸站起身，朝着屋外走去。
“你怎么找来的？”望着空中的玄止，凤珏怒道。
并未回话，玄止的瞳孔冰冷刺骨像无数根寒刃，直刺向下方的男人。
下一刻，手间燃起白色火焰，玄止二话不说，掌风至空中而下直朝凤珏袭去！
凤珏迅速伸手迎击，却在两掌触到时被他浓烈的仙气震到！手臂犹如刀刮一般生疼！
两掌再这么僵持下去，玄止掌心的白色仙气会随着接触继续向他体内侵蚀！到时候自己的胳膊说不准就废了！咬着牙强忍着疼痛，凤珏的手腕迅速一扭避开手掌！
而玄止并未作罢，掌风随之追击朝他眉心击去，千钧一发之刻，凤珏侧过脸，险险避开！
避免再次受伤，凤珏化作一抹红光飞至半空，捂着疼痛的手臂，额间冒出了冷汗。
他这是下了杀意。
眼看着就要再次攻击而来，凤珏赶忙伸手制止道：“别打了！”
玄止寒着一张脸并未理会他，四周寒气逼人，手心幻化出斩仙剑，飞上空中不留一丝情面再次朝凤珏袭去！
斩仙剑在月色的照映下闪着银色寒光，看不清招式，只能见到一闪而过的几道亮光与一红衣人影纠缠不休。
打了两个回合下来，两人谁都没放真正的力量，可是，哪怕只是肉体相搏，凤珏依然毫无招架之力，只得四处躲闪，稍不注意就会被斩仙剑瞬间刺穿。
到达天尊境界，神识的反应早已不是凤珏能比拟的，肉体的速度力量，玄止单单用了不到三层而已，他的心里是纠结的，动作却忍不住招招凶狠，一想起他就快贴到殭九荫唇上，心底就燃起一片怒火杀意。
第三个回和，凤珏迅速躲过砍来的剑势，趁着他下一个攻击的间隙，手中赶忙化出银剑准备反击，银剑刚刚成型握在手里那一刻，斩仙剑却已在一瞬之间抵在了他的喉咙处。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饶是凤珏已经贵为神尊之躯，与天尊境界的实力及反应依旧是大相径庭。
握着斩仙剑的手因为过于用力而微微颤抖，最后的理智制止了玄止一剑斩下的冲动，冒着寒光的瞳孔思考间危险的打量着剑下的男人，在看到他俩在房顶饮酒，凤珏对她露出爱慕的神情时，就已经快忍不住了，能忍住没弄死他以是万幸。
若不是故意露出气息让凤珏的神识查探到他，真不敢想凤珏会对殭九荫做什么！
锋利的剑韧割破了凤珏的皮肤，鲜血顺着喉咙流下染上了他的红杉，将红色衣领渲染的一片漆黑，他却没有一丝惧意，轻笑间讽刺道：“是你先弃她不顾，如今这样，又是做给谁看？”
“你又懂什么？”玄止眼眶通红，隐忍着内心波涛骇浪的痛苦，却不能提半个字。
“我只知你装模作样，明明抛开她，却不让她彻底自由，不想拥有她，却还妄想掌控她！”
字字珠心，虽有难言之隐，却如他所说，却是如此。
颓废的放下斩仙剑，玄止垂下首眼眶湿润，想开口说什么，却如鲠在喉，一字也反驳不出。
“你喜欢她。”凤珏肯定道。
“......”是，那又能如何。
提了下黏糊糊的衣领子，凤珏只感觉胸前的潮湿让自己很不舒服，喉咙的伤口很浅，斩仙剑的煞气被玄止收回，已经不再流血，就是打这一遭让他有点闹心。
“你不要了，还不让我喜欢啊？”
“不行！”
这未免也太霸道了？
殭九荫在人界这三年，每晚熄烛后玄止都会过来守着，直到天亮才走，不为别的，只想看看她。
他的爱是大海，如波涛汹涌，如静如止水，却不包容万千生物，他忍得了单思，唯独忍不了别人打她的注意，一触即发的心弦让他来不及思考，就出手伤了凤珏。
他失控了，却依旧不懂这就是喜欢。
“你的难言我不懂，我只知你给不了她幸福，就让我来给。”看着玄止眼底的苦涩，凤珏能看出他有难处，可是和他又有什么关系？他只在乎殭九荫是否开心，负她的人都该承受代价，哪怕那人是无上天尊。
这一席话说的玄止心绪混乱，想要阻止却无能为力，压抑的感情迸发而出，弑神钉随之发作，疼的他倒抽一口凉气。
捂住胸口，玄止面色如常道：“把这个交给她。”说完，手心白光一闪，变出一个漂亮的青瓷盆。
微怔过后，凤珏接过青瓷盆，往里一看，见到一朵硕大的雪白荷花漂浮其中，荷花散发着脾人心肺的幽香，花瓣白的几近透明，不知为何，见到这荷花就莫名联想到殭九荫，同样的出淤泥而不染。
玄止不舍得瞧着他手里的荷花，这是殭九荫留给自己唯一的念想，如今选择送出，他是怕了，怕若是在不给她，就真的就没有机会送出去了。
他是不想殭九荫忘了自己的，哪怕俩人不能在一起，却依旧偏私的希望她看到这荷花就会想起他。
最后望了一眼殭九荫的闺房，玄止淡淡道：“对她好点。”
这话说得，难不成他不来了？凤珏伸手刚要问个清楚，玄止就已化成白光，消失在了眼前。
“这？砍完我脖子就跑了？”
属实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