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着找着,正好看到西装男。
他认出这是带祭商离开的那人,便跟着他看看能不能找到祭商,发现他回了宴会厅后,便脑袋瓜子一转,使计让他带自己找祭商。
他怎么说的?说他和祭商是一对苦命鸳鸯,谈恋爱时因为一些误会分隔两地,好不容易和好又被她父母阻挠,在终于取得父母同意结婚后,又出了这样的事情。
总之怎么惨怎么说,听起来就像胡编乱造,但西装男信了。
谁让棠舜好看呢?那双眼睛瞧着你,让他把心掏出来也行!
西装男同意把棠舜带过来,说见一面就得走,棠舜表面答应,到地方后,便一块石头把没有防备的西装男的头砸了个窟窿,之后趁人晕倒,将人五花大绑。
之前对他有多感激涕零,如今就有多冷酷无情。
这小少年还有两副面孔!
祭商听了后,不知道是什么心情,总是格外复杂。
“走吧。”祭商先转身走,挥手让棠舜跟上。
棠舜先应了一声,在西装男身旁蹲下,给他将绳子松了松,让他能自己解开,他很无地自容,“抱歉,骗了你。”
西装男:……
你这满脸羞愧是怎么回事儿?!
刚刚砸他时可不是这样的!
棠舜也不要西装男的原谅,又小声说了声对不起,便追着祭商跑了。
棠舜拉着祭商的裙子,亦步亦趋地跟着她,像个小尾巴,眼巴巴地瞧着她,“你有没有受伤?”
他很懂事,什么也不问,只要人平安出来就行。
“没有。”祭商扯开拉着自己的小手,又反手牵住他,在原地停下,四处看着。
棠舜看着将他手包裹住的手,心尖微微一动,酥酥麻麻的,又说不出来具体的感觉。
他忽略这些,问:“我们接下来去哪儿呀?”
都把博瑞先生得罪了,肯定不能在这待下去了。
“……”祭商沉默着没说话。
因为她忘了一件事儿。
她拉着棠舜回头,往木屋那走,“先回去。”
棠舜茫然问:“回去做什么?”
祭商没回答他,回到木屋的时候,那个西装男已经不见了,绳子落了一地,估计是自己离开的。
祭商拉着棠舜进到木屋,之后通过门缝将外面的锁给锁住。
棠舜一头雾水,搞不懂祭商在干什么。
但就是刚把锁给锁上,门外就传来的脚步声。
傅皓鸣一身黑衣,脸被蒙着,看着乌漆麻黑一团,他从木屋门口路过,眼神很警惕环顾四周。
他也是为了博瑞先生手里那批货来的,和其他人安分交易不同,他是打着抢货的心思。
现在他正探查那批货的所在地。
“喂。”
懒懒的声音从离他很近的地方传过来。
傅皓鸣心头一紧,停下脚步,转头看去。
他正路过一扇门,是门里传出来的声音。
门开了一条缝,他看到了一只眼睛。
“……”虽然有些诡异,但他确实通过这只眼睛认出了祭商。
祭商废话不多说,开始走流程,“你要不要救救我?”
“抱歉。”傅皓鸣冷冰冰的,没有停留的离开了。
“……”
等傅皓鸣走远不见,祭商将手从门缝伸出去,握着锁一拽,坚硬的大块头锁便被她拉开了。
【!!】宿主还是个大力士?!
祭商拉着目瞪口呆的棠舜往外走。
棠舜反应过来,指着祭商,“你,你……”
‘你’了两声,他回头看着落在地上的锁头,咽了咽口水,懂事的不问了。
问另一件事,“你刚刚在做什么?”
那一系列操作,就很诡异啊。
祭商拍了拍他的脑袋,“小孩子别瞎问。”
棠舜捂着脑袋,“我不是小孩子……”
祭商将棠舜送进一个安全的房间,不管他怎么撒娇想跟着去,她都不为所动。
等祭商离开,棠舜垂头丧气地顺着门滑落,坐在地上,他气得鼓着腮帮子吹气,看着奶萌奶萌的。
要是以前,按照他这么懂事的性格,她不让跟着他就不跟着了。
可这次,他莫名其妙的有一点点不开心,就一点点。
小少年盘腿坐在地上,手指在地毯上画圈圈。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门外的走廊不断有人路过,远处响起嘈杂的声响,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
棠舜站起身,拉着门柄,想拉开门出去,但想着祭商临走前的嘱咐,又作罢。
他在原地来回踱步,听着外面的声音一直没平息下来,越来越不安。
棠舜咬咬唇,拉着门柄的手用了力。
门纹丝不动,他没拉开,祭商将门反锁了。
“……”
又过了5分钟,外头有开锁的声音,棠舜连忙站起身看去,门被推开,是祭商。
她看着安然无恙。
棠舜悄悄松了口气,“你做什么了?”
祭商看到了棠舜眼里聚拢的光,在前一瞬间,那里面是支离破碎的,她微微愣了愣,说:“没做什么。”
她过去牵住少年冰凉的小手,转身往外走,走了两步,没忍住说:“让你等着就乖乖等着,我很能打。”
瞎操什么心?
棠舜小声说:“我知道。”
祭商把棠舜送到的是五楼闵铭的房间,她们往楼下走。
棠舜发现这一路,那些女仆对祭商恭敬许多,看到她们会停下脚步弯腰,等她们走远了才会直起身子,很谨慎的模样。
棠舜又问祭商她做了什么,祭商什么都不说。
回到房间后,刚关上门,外头又有人敲门。
祭商拉开门,是闵铭。
闵铭倚着门框,笑得浪荡,“恭喜你啊,大难不死,还拿到了那批货。”
祭商:“谢谢,还有事吗?慢走不送。”
闵铭:……
这么自问自答也是厉害了。
他撇撇嘴,“我是来好心过来提醒你,盯着那批货的人多着呢,小心栽跟头。”
盯着的不是还有你?
“砰!”祭商将门关上,回头就见棠舜盯着她。
棠舜问:“那批货……是那种货吗?”
应该不是他想的那样吧。
“是。”祭商看着棠舜的表情,他好像对她拿到那批货接受的不是那么自然,“怎么了?”
小孩在罂粟田长大的,对这种东西不陌生,应该不是害怕吧。
棠舜不知道怎么说,只摇了摇头,丢下一句他去洗澡了,便转头去了浴室。
水淋在少年削瘦平直的肩膀上,他低着头,如玉般的长指插进额上的发中,往上捋,一寸一寸,露出饱满的额头,和一双黑曜般的瞳仁。
雪白的齿压在嫣红的唇瓣上,印下一道痕迹。
棠舜思绪很繁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