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之后,沈孑西就没再将手放在顾延东的大腿上取暖,虽不适应,他还是忍着指尖传递到内心的冷意,硬逼迫着自己将注意力全部放在学习上。
每分一次心,他就用笔尖刺一次掌心,以至于顾延东偶然看到了问起时,他只能假笑装作从容地说一声“水笔质量不行,漏墨水”。
可是沈孑西知道的,那沾满漆黑的墨水的笔尖刺向掌心时,他并没有感受到任何清醒,反而他的目光只放在那一小团污浊的黑里,心想着他就如同那弥散紊乱的墨水一般,应该被揉皱的纸巾大力擦去。
他们还是可以一如往常地说笑,但没了心与心的交流,一切话语都显得太过刻意,死板僵硬的可怕。
沈孑西还是顾延东的小小老师,讲题授课毫不含糊,但他开始避开顾延东递到嘴边的零食……或者说,顾延东也极少这么做了,只有偶然情绪没压抑住时,才会条件反射地重复这一动作。
这样也挺好……沈孑西在心底向着自己说。他从来都是孤单一个人,以前这样,以后这样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等到高考结束,他们去了别的城市,之间就再也没有任何的牵连。
他舍得吗?
或许是不舍的,可是比起惊疑和恐慌,他宁愿将那些短暂的甜头放下,他的世界已经不起再多波折了……
……
为了寻个好借口和顾延东保持着恰当的距离,沈孑西去竞赛教室都更频繁了一些。
辅导竞赛课程的老师对他这样的学习态度颇为满意,不过敖广就有些不满,但是沈孑西连着几次考试都是稳稳的第一,他也就没敢说些什么。
刚好觉察到沈孑西和顾延东似乎接触减少了许多,敖广还隐隐有些暗喜。
时间久了,顾延东渐渐也感受到了一些不对劲,只不过他自己心内的纠结还没能理清,现在这时更是难以开口去和沈孑西说什么。
元月底的时候,顾延东要去省里参加一个英语演讲比赛,最近的时间也就没法子全部放在沈孑西身上。
他是想要一直和沈孑西黏在一起,可是他也明白,如果他没能取得一个不错的成绩,就算是辜负了沈孑西这段时间对他辅导。
虽说他的英语水平与沈孑西也没多少关系,可顾延东还是觉得要为沈孑西争一口气,所以权衡之下他就在沈孑西去竞赛教室的时候才去找老师督导,沈孑西在的时候,他也一定要在班级里坐着,就算不和沈孑西说话,有沈孑西在身旁,他也觉得心安。
不过班里莫名多了一个关于顾延东的绯闻,说是顾延东和高一年级的校花早恋,一时间一到课间,班里热闹议论的男主角都从演员歌手变成了顾延东。
“顾延东可真厉害,居然把校花搞到了手!”
“顾延东成绩这么差,校花怎么会看上他?”
“顾延东难道是个富二代,拿钱砸校花的芳心?”
“……”
诸如此类的话语像是鹅毛飞雪一般充斥着整个班级,沈孑西从不在意这些八卦消息,都听的脑袋很大。
顾延东大部分时间都和他待在一起,晚自习结束也是一起出的学校,哪里来的时间去勾引校花?
沈孑西啧啧几声摇着头,心说这些满脸蛤蟆皮的嘴碎货还真是闲得慌,造谣都不知道造靠谱一些的。
可是俗话也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顾延东不会真的有什么情况吧……这几天他经常不在班里,该不会真的是去浪了吧!
沈孑西这样一想,顿时银牙轻咬,拳头在桌面上一砸就站起身来,向着闹哄哄的周边低吼一声:“都闭嘴,不想学习,就都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