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健给宋瓷拨了个电话。电话打通了,但一直没有人接,就在熊健准备挂掉电话的时候,宋瓷又接通了电话。
“宋瓷,我们该出发了,你迟到了。实习期迟到,这工作你别干了。”熊健语气非常严肃,不是在开玩笑。
电话那边特别吵闹,过了一会儿,才有一道粗犷男音传进熊健耳朵里:“喂,你好,请问你是这只手机主人的朋友吗?”
熊健眉头一蹙。
意识到不对,熊健直接从驾驶座的椅子上站起来,一边往驾驶舱走,他一边对着电话说话:“我是宋瓷的同事,你好,请问宋小姐呢?”
那男人说:“出了车祸,你同事伤得很严重,我们已经打了救护车,但救护车还没到。”
“在哪儿?”
“在望江路,田家村路口附近。”
“我知道了。”
熊健挂断电话,一抬头,发现黎离与韩湛都抬头在看他。“怎么了?”韩湛盯着熊健身后的空位置,他说:“宋瓷还没来?”
熊健皱眉道:“宋瓷出车祸了,很严重,救护车还没到。”
韩湛表情微变。
黎离急切问道:“在哪儿?”
“田家村路口附近。”
韩湛突然站了起来,他说:“今天行程取消。”说完,韩湛迈腿就往出口走,黎离也急忙跟着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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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祸现场,一片混乱。
宋瓷被人从车里拉了出来,她被放在一颗树下的阴凉位置。天气太热,地上都是灼热的,热心好人的在她身下垫了一件衣服。
宋瓷伤得很重,头上脸上都是血,手臂上面还扎着几块破碎的玻璃渣。
宋瓷疼得直哼哼,是无意识的那种痛哼声。
恢复了一点意识,宋瓷缓缓地睁开眼睛,能看见从树叶缝隙间溜进来的阳光。血液打湿了宋瓷的睫毛,她看那太阳光,好像都是血红色的。
宋瓷眼珠转动了一圈,看到躺在她身边不远处的那个卡车司机。司机奄奄一息,嘴里不停地往外吐血,他的腿被压断了,宋瓷可以看见血肉之下的森白骨头。
宋瓷突然感到恐惧。
她是不是要死了?
救护车终于来了,医护人员抬着担架走到树下,他们刚将宋瓷放到担架上,黎离他们便到了。
几人疾步来到救护车前,黎离还帮着医护人员一起,将宋瓷抬到担架上。
韩湛见宋瓷还活着,脸上沉郁的表情终于融化了一些。
看到救护车上的字,韩湛突然说:“田家村附近的车祸事故,应该归第三人民医院接收。”韩湛锐利的眸子在戴口罩的医生身上扫视,他质问医生:“你们新桥医院,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医生与护士忙着将宋瓷送进车,闻言他也没有解释,只说:“病人情况危急,先送去医院!”
就在这时,担架上的女人体内忽然爆发出一股力量来。宋瓷猛地抬起右臂,紧紧拽住韩湛左手手腕。
韩湛一愣。
宋瓷意识混乱,这个时候她根本就无法思考,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新桥医院...
上一世,她车祸后,就是被送进了新桥医院!
宋瓷嘴唇一张一合,好像在说什么。韩湛听不清楚,他弯下腰,将耳朵贴在宋瓷的嘴边,听到宋瓷说:“带我走...”
“韩湛。”
那是韩湛第一次听宋瓷叫她的名字,声音很轻,但意义深重。
韩湛深深地看了宋瓷一眼,这才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
黎离听到韩湛在跟电话那头的人要求安排急救手术室。挂了电话,韩湛对那个戴口罩的医生说:“病人现在要跟我去武警医院。”
医生下意识拒绝:“不行!病人伤势严重,不能拖延!你是她什么人,你不能替她做主。”
韩湛将担架床往车里一推,他丢下一句:“她是我老婆。”就钻进了救护车。上车的时候,还把那个医生顺手给拎了上去。
韩湛虽然高大,但身材看着并不强壮,被他一手拎起轻松丢进了车里,医生还有些回不过神。
黎离也迅速做出反应,跟着钻进救护车。
熊健赶走司机,他与宋世清负责开救护车,一路护送宋瓷去武警医院。
救护车就那么嚣张地开走了,留下一群医护人员面面相觑。
从医这么多年来,他们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开着救护车出来救人,人没救到也就罢了,医生跟救护车还被抢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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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车,韩湛忙给宋瓷戴上氧气罩,然后抬头,目光冷冰冰地盯着医生,他神色莫测,只说:“新桥的手未免伸得太长了。”
医生不敢直视韩湛的目光。
他低着头,强行辩解:“你抢救护车,你是在犯罪。”
韩湛冷笑,“你就不是在犯罪?”他看了眼医生手腕上那块价格不菲的表,又说:“拿人钱财,替人办事,这样的医生...呵!”
医生头皮一凉,不敢吭声。
“她不许死,她如果死了,你也别想活。”韩湛虽不知道宋瓷到底得罪了谁,但他看得出来,这个新桥的医生有问题。宋瓷不肯去新桥,肯定是知道这之中内幕的。
韩湛瞥了眼宋瓷。
她是挡了谁的道?
黎离沉默地旁观韩湛发威,觉得韩先生这一刻气场简直两米八,帅死了!医生不敢惹怒韩湛,只好跪在担架床边上,给宋瓷止血。
黎离看看宋瓷,又看看韩湛,脑子里还回荡着韩湛先前那句‘她是我老婆’。
实锤了!
他就说韩先生对宋小姐是不一样的。
韩先生这头老牛,终于朝宋瓷这颗嫩草伸出了魔爪。
救护车里气氛凝重,宋瓷一身是血,黎离看了心里发毛。他有意活跃气氛,便取笑韩湛:“认识你这么多年,第一次见你这么横。”
韩湛没吭声。
黎离又说:“你这又抢车又抢人,突然走霸道总裁人设,我还挺不习惯。”
韩湛:“安静点儿。”
黎离看了眼浑身是血的宋瓷,他说:“你不觉得,太安静了反而心里瘆得慌吗?”宋瓷一身是血躺在那里,就跟断气了一样,车子里真安静了,的确让人心里没底。
韩湛手贴在宋瓷的胸口,发现她的心跳不算有力。他心里有点慌,看了眼在止血的医生,韩湛对黎离说:“你说点什么。”
黎离问:“说什么?”
韩湛:“说相声也行。”
黎离笑了笑,“行。”黎离表演了一路的德云社相声,那相声的词写得非常好,可韩湛越听,眉目越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