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家一看有戏,又赶紧说:
“我这里有试用的,姑娘可以用簪子挑上一点涂抹在手上试试效果。”
米儿挑了一点,涂擦在手背上,她原本就粉嫩的小手变得更加白里透红,干净细腻。
米儿心动了:
“掌柜的,这胭脂怎么卖?”
店掌柜眼珠子一转,伸出了三根指头。
“三文钱?”
“三贯!”
“三贯!”米儿惊呼:“这也太贵了。”
三贯钱足够一个三口人家两个月的日常花销了,用它来买一盒胭脂,米儿着实有些舍不得。虽然吴谦的俸禄钱一直都是放在她那里,加上差遣补贴和各种炭盐孝敬也有个几百两,但是花这么大价钱买一盒胭脂,她还是有些犹豫。
米儿抿了抿嘴,把胭脂放了下来,说:
“店家,还有便宜点的吗?”
店家一听,脸色立即拉了下来,不耐烦的朝一边努努嘴,说:
“那边的便宜,去那边看吧。”
米儿默默走到旁边,低头从一堆劣质胭脂中挑来挑去。
这时,一阵吵闹声朝着这边走来。
“你们几个狗东西,才走了几步路就喊累,给我走快点,别耽误了我给七娘子买东西!”
“衙……衙内,你给七娘子买的东西太多了,小的们两只手都用不过来,走不快。”
“再啰嗦老子扣你的月钱!”
一个油头肥脑,大腹便便的家伙摇着扇子走进了胭脂铺。他看模样二十来岁,一身顶好的绫罗绸缎遮不住满身的肥肉,身后跟着三个跟班,每个人都抱着很多东西。
他一进胭脂铺就扯着嗓子大喊:
“掌柜呢?狗东西,我家娘子要的货进来了吗?”
刚才还拉着长脸的店掌柜瞬间低头哈腰,满脸笑容地迎了上去:
“哎呦!这不是周衙内吗?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少废话,我家七娘子要的胭脂进来了吗?”
店掌柜弓着腰说:
“衙内的吩咐,小的哪敢怠慢?这南海珍珠昙花胭脂昨个才到,已经给七娘子备好了。”
“快去拿!”
“好嘞!”
米儿这时也选好了胭脂,走到柜台前打算结账:
“掌柜的,这盒多少钱?”
店掌柜不耐烦地说:
“去去去,一边去!没看到衙内来了吗?没空搭理你。”
米儿攥着胭脂,委屈地眼泪直打转:
“可是……是我先来的。”
“没空没空……把胭脂放那快走,别打扰我招待贵客。”
米儿觉得委屈极了,想张口理论,可喉咙里就像憋着一颗枣一样,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忽然,那个肥猪一样的衙内凑到了她的跟前。
“呦!好俊俏的小娘子啊!”
说着,他竟然直接伸出手要去摸米儿的脸蛋!
米儿吓得后退了好几步,看着周衙内满脸横肉的脸上挂着极其猥琐的笑容,一阵反胃恶心。
“你是谁?无耻!”
“嘿嘿,小娘子别怕啊!你看你这买的是什么胭脂,切,不值几个大钱的腌臜货,哪能往你这俊俏的小脸上抹?这样,你嫁给本衙内做第八房小妾,我天天给你买好胭脂行不行?”
“你……呸!”
米儿又气又怕,扔下胭脂转头就向门外跑,却被周衙内那肥胖的身子挡住了去路。
“哈哈,你要去哪啊小娘子?直接去我家吧,择日不如撞日,咱们今天就拜堂成亲!”
“滚开!”
可周衙内非但不让开,竟然还直接张开手往米儿的身上扑去……
“哎呦……”
周衙内忽然腰上一疼,被人从身后一脚踹翻在地上。
“谁?胆敢打老子?”
他转过身来一看,只见一个身穿青色深衣的束冠男子站在他的面前,紧握着拳头。男子本是一副书生模样,但脸上的的表情却冷酷到了极点,凶狠的眼神露出了浓烈的杀意。
吴谦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把他按在地上。周衙内身子太胖,又常年沉迷酒色,虚的不行,扭动了几下身子发现自己按住根本起不来。
“你知道本衙内是谁……”
啪!
还没等他说完,脸上就挨了一巴掌。
“你你你……给我废了他!”
三个下人刚要朝吴谦动手,忽然又一道白色身影闪过,三下五除二,将他们三个打倒在地。他们根本不是小哥的对手。
周衙内心里有点虚了,但还是故作镇定:
“你到底是谁?”
吴谦冷冰冰地说:
“你刚才想干什么?”
“你TM知道老子是谁吗?我爹都没打过我……”
啪!又是一巴掌。
“我问你,你刚才想干什么?”
“你……我……”
啪!又是一巴掌。
周衙内哪里受过这种委屈?从来都是他欺负人,没有别人欺负他的份。谁想到今天遇到了个狠人,啥也不说直接就大嘴巴子招呼。
他脸上火辣辣地疼,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再也没有了盛气凌人的气势。
“我我……我看小娘子……不!我来买胭脂。”
“买胭脂?”吴谦又给了他一巴掌,“朝这位姑娘身上买胭脂?”
周衙内再也忍不住,竟然当场哭了起来。
“呜呜……我不买了,我要回家……呜呜……”
吴谦松开了他,“滚!”
周衙内连滚带爬,哭着逃离了这里。他的三个下人也跟着一起跑了,东西都扔在地上也不要了。
“公……公子……”
米儿被吴谦刚才的样子吓坏了,上次见到吴谦这种表情还是在楼员外家,他被迫和楼家娘子成亲的那天晚上。
那晚之后,他便杀了楼员外全家。
吴谦把米儿护在身后,走到柜台前,盯着已经吓呆了的掌柜,问:
“你家最贵的胭脂是哪一个?”
掌柜颤颤巍巍地拿出刚才准备拿给周衙内的胭脂,说:
“就……就是这一盒。”
“多少钱?”
“十……十两。”
吴谦拿出一锭银子,砸在了掌柜的身上。
“这是二十两。收好。”
然后他一把夺过掌柜手中的胭脂,塞进了米儿的手中。
“米儿,走,回府。”
看着三人离开,掌柜地这才敢大口喘气。他拍了拍胸口,吁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
“呼……哪来的冒失后生,是个狠角色。可得罪了周知府的儿子,怕是活不过明天了。”
突然,米儿又出现在了门口,店掌柜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