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未来,和一个夫人,他肯定选择侯府。
是为权,也是为势,更是为了后代子孙。
想到这里,安平侯立即起身前往主院。
伺候的丫鬟、婆子见到他一脸冷肃,吓是缩着脖子,大气不敢出。
安平侯进了屋子,桂依琳立即上前来行礼,“见过姑父!”
心中忐忑,不敢正视安平侯。
安平侯本不欲理会桂依琳,但想起这丫头平日都在侯夫人身边,很多事情指不定她都参与并出主意。
安平侯顿时有了想法。
人暂时是不能撵回去,得让她把所有黑锅都背起来。
“你先下去吧!”安平侯摆摆手,迈步进了寝房。
桂依琳微微福身,慢慢朝外面走。
她走的很慢,关门的时候,还朝内室看了一眼。
桂依琳自小住在侯府,把侯府几个主子性情都琢磨的很清楚,刚刚安平侯看她那一眼,太过于刻意。
想到今日南希闹的这一出,桂依琳心中警铃大响。
若是事情闹大,为了侯府颜面,不可能不处理,既然要处理,要给南氏一个交代,那么就得有人承担这一切,侯夫人定不可能,那么只有她了。
想到这里,桂依琳觉得整个人都被丢入冰窟之中,透彻寒冰。
“不!”
桂依琳忽地叫了一声,“快,快准备马车,出府!”
她已经找好了杀手,在南希出门的时候动手,若是南希在今日出事,别说她,就是侯府有十张嘴都说不清,一旦有人彻查,什么都将兜不住。
她得立即去阻止,不能让刺客去杀南希。
桂依琳心慌意乱,面色惨白,偏偏眼眶通红,一路疾驰就像一个厉鬼在奔跑,让人瞧着就害怕,躲闪开去。
桂依琳再也顾不得这么许多,她只想着立即出府,找到那联络人,取消这次买卖。
寝房里
侯夫人见到安平侯,心中微喜,忙解释道,“侯爷,我没有……”
“你有没有你心里清楚,我心里也清楚,这侯府上上下下也都看在眼里,我只是没想到,你竟连一个商户女子都看不住,让她惹出这样的乱子来!”安平侯冷冷低声。
声音清冷之中,有着几分厌恶和凉薄。
侯夫人应该庆幸,他不是个性情暴躁的男人,否则今日他定会动手扇她几巴掌。
“我,我……”
“你是否还在委屈,我为何要给允笙娶个商户女,你们母子两人觉得委屈,觉得悲愤,又反驳不了我,却不想想,我们夫妻这么多年,我做那一件事情没有思量,如今的侯府早不是祖父在世时的侯府,钟鸣鼎食,富贵非凡,等我接手侯府的时候,侯府已然千疮百孔,偏生侯府开销极大,处处要银子,便是我尽心打理买卖,也是入不敷出,走门路更是如流水一般,一万两丢下去连个水花都漾不起,银子哪里够用?”
侯夫人闻言便红了眼眶,“我以为你都不知晓,我以为……”
“你以为你以为,你怎么不想想,我为何要给儿子娶个商户女,因为她南家有钱,一年送到我手里的银子便有三十万两,就为了南家唯一的女儿在侯府日子过的顺畅些,这还只是其一!”安平侯说着,深深吸了口气,“你可知道镇南王为何如今还未娶亲?”
“……”侯夫人摇头,忽地又瞪大了眼睛,“侯爷,侯爷……”
不,这不可能。
怎么可能?
但,想到那朝阳郡主如今就住在镇南王府,说是表兄妹,但谁人不知镇南王性子淡漠,素来独来独往,就不曾对哪个表妹如此好脸色,让人住到镇南王府去。
“我当初会去江南,也是奉命前去,必须在镇南王回江南前,把亲事定下并将人接到京城,你可知我是奉谁的命?”安平侯又问。
“我,我……”
侯夫人结结巴巴,说不出句完整的话。
太意外,太震惊。
“陛下年迈,太子将来登位乃大势所趋,我自然是奉太子之命,且与建安侯私下相交也甚好,我不曾告知你,便是想着妇人之间,真真正正有怨恨和装出来的完全不同!”
“允笙在外面不归侯府,不与南氏圆房,我从不过问,无非就是想着,若是有朝一日镇南王剑指安平侯府,我们把完璧的南氏送上,他也能消了怒气,放安平侯府一马!”
“我把后宅交由给你,不曾过问,偶尔问起南氏情况,你都含糊其辞说她很好,作为公爹,没道理整日盯着儿媳妇,我也信你大度心善,倒是不想你竟苛待她至此!”
别的不说,南家一年三十万两银子,就够养十个南氏。
侯夫人被指责面红耳赤,心跳如鼓。
她知道,安平侯不可能单单与她说这些。
“我,我,我不知……”
不知道南氏是因为这些才嫁到侯府,更不知道南家一年还拿了三十万两给侯爷。
“如今你知晓了厉害关系,为了侯府,等人追回来,好生与她道歉,把你那侄女给送走吧,侯府容不得这般搬弄是非之人!若是事情解决不好,家庙将是你唯一的去处!”安平侯说完,站起身朝外面走。
侯夫人忽地叫出声,“侯爷,你快派人去追,多派人去,依琳她早几日做了件糊涂事,买凶杀南氏,只要南氏出了侯府,便是她的死期……!”
“什么?”安平侯叫出声。
再没了冷静姿态。
神色阴冷的瞪着侯夫人,一字一句诛心,“桂氏,你简直是在找死!”
都顾不得收拾侯夫人,立即让人去追南希。
“务必要护住人,不惜一切代价!”
连暗卫都派了出去,他还不放心,在大厅里来来回回的走,手紧紧握拳,眉头紧蹙,面容沉肃。
凤秉御得知南希出府,怕她伤心,立即让凤城驾驶马车去追,就算不能出现在她面前,能够远远的看她一眼,也是极好。
冬宝驾驶马车跑的极快,且这还是双马,速度更不用说。
在侯府这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过了长安大街,出了城。
“已经出城了!”廖氏轻声。
拍拍南希的手背示意她放心,一切都已经安排好。
南希嗯了一声,坐起身,垂眸敛目。
拿了帕子轻轻擦拭眼角。
轻轻抽了抽气,这是心慌、哭泣过的后遗症。
因为出来的急,马车里什么都没有,廖氏只得轻轻拍着南希后背给她顺气。
“奶娘,我没事!”南希轻声,嗓子嘶哑。
很明显,先前的勇敢,已经用光了她所有的力气。
靠在马车壁上,南希轻轻的吸了吸鼻子。
自从出了城,冬宝的速度就慢了许多,毕竟城外道路颠簸,更要给荣坤安排的时间。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