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 狐狸的爹
看了看日头，差不多要到晚饭的时间，红玉找了一家酒楼，都说戏院茶楼是打听消息的好地方，红玉总不能在街上拉着人一个一个地问，便来了这里。
红玉点了几个菜，却不动筷。
可是，红玉坐了许久，也没听见有人谈论陈府婚嫁风波之事，照理说，这事才发生不过几天，应该正是人多嘴杂的时候，可是却偏偏又一句议论也没有。红玉不禁起了疑心。
红玉招了招手，叫来小二，将一块银锭放在桌上，小二喜笑颜开，道：“客官有什么吩咐？”
红玉道：“小二，我想跟你打听件事。”
小二忙不迭将银子收起，道：“客官请问，客官请问，小的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红玉道：“陈府和相府联姻这件事，你可知道？”
“知道啊。”小二道：“这事传得沸沸扬扬，怎么能不知道呢？那陈相公这次能娶到相府的千金，可真是风光得很呐！”小二悄眯眯看了眼四周，见没人注意到他们这边在闲话陈府和相府，才放下心来。
“可是……”红玉道：“我怎么听说，陈相公大婚当日，府里闹了鬼了？”
“你听谁说的？”小二道：“你这小姑娘，年纪轻轻的怎么不盼人点儿好呢？”小二说罢便欲去忙。
红玉又从袖中掏出一颗银锭放在桌上，小二忙又笑着扭回身来，道：“客官还有什么想问的？”
红玉施了一个术法，在袖中变出两张画像取出，红玉将画像分别摊开，道：“你看看，这两个人你可见过？”
小二指着真的阮若清，道：“这一位，没见过，不认识。可另一位嘛，就是陈相公的新夫人，相府的千金阮小姐啊。”小二指着说是阮若清的那一张画像，正是红玉今日在鞋店里遇到的那个女人的画像。
“你说的阮小姐，可是阮若清？”
“这相府，难道还有第二位小姐？”
红玉摆手让小二下去，收起画像，心头疑惑万千，先是陈启飞消失了，现在，阮若清也消失了。
他们为什么会消失，又去了哪里？可是谁又有这么大的手笔，能将所有人的记忆和认知抹平？她又该去哪里找他们？
红玉也没了食欲，便在楼上开了房，上去休息。一进房间，狐狸便大叫着让红玉放他出来松快松快，红玉只好从狐狸的身体里钻出来，所幸天也将黑，她也没什么可惧的了。
狐狸不知去了哪里，红玉盼着天赶快黑下来，她可在城中转转，毕竟，也可能是相府和陈府同时下令不许人提这件事，如果真是这样，在城中找一个疯妇也不是一件难事。
天如愿以偿地黑下来。
红玉寻遍了全城，也没有找到那个疯妇，她去了陈府，又去了相府，所有关于阮若清的印记，都被替换成了另一个阮若清，阮若清真的和陈启飞一起消失了，就像从未存在过，没有在这个时空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回到酒楼，红玉身心俱疲。可一打开房门，就看见狐狸正用一个妖娆的姿势躺在床上，他面对着站在门口目瞪口呆的红玉，勾勾手，道：“来嘛？”
“你干嘛？”刚踏进房门的红玉又退了出去。
“我好看吗？”狐狸道，狐狸翻个身，冲红玉抖了抖屁股，他的屁股上粘着几根不知是什么鸟类的羽毛。
红玉身后有人走过来，怕被人看见狐狸在犯神经，红玉赶紧跨进房里，“砰”一声关上了门。
红玉看着狐狸屁股上五颜六色的羽毛，问：“你屁股上插的什么？”
“我美丽的尾羽。”狐狸道。
“噗嗤——”红玉笑出来，还美丽的尾羽。她走过去拍拍狐狸的肩膀，问道：“你把自己搞成这样，想干嘛？”
狐狸很坦白，道：“勾引你。”
？？？
红玉笑得前仰后合，道：“快起来吧，怪奇怪的。”
狐狸腾地翻身坐起来，问道：“怎么？你没有被我勾引到吗？”
红玉忍住笑，道：“你这勾引人的德性哪学的？”
狐狸道：“我娘教的。”
“你娘怎么能教你这个？”
“教育要从娃娃抓起。”大抵狐狸都是这样，所以狐狸说话时一副很坦荡的样子。
“你娘教你这么勾引人？”红玉诧异极了。
狐狸正色道：“我娘勾引我爹时就是这么做的，我在旁边偷瞧的。”
敢情这个铁憨憨学岔了啊。红玉忍俊不禁：“你娘勾引的是男人，这一套，只对男人有用，对女人没有用的。”
“那这样呢？”狐狸又撅起屁股，开始抖他美丽的尾羽。
红玉看着狐狸，很无奈：“这又是谁教你的？”
“我爹啊，他求偶时就这么干的。”
“唉。”红玉叹了口气，为狐狸的智商感到担忧，红玉道：“你爹也在屁股上插一堆羽毛？”
“他不用。”狐狸道：“我爹是一只孔雀。”
“噗嗤——”红玉又笑出来：“所以你就变成了一只插着鸡毛的狐狸吗？哈哈哈哈……”
“是孔雀，不是鸡。”狐狸很认真地纠正红玉。
红玉笑得喘不上来气，阴郁的心情一扫而空，待笑够了，红玉道：“为什么一只狐狸和一只孔雀能生出一只狐狸来，也真是奇怪。”飞禽和走兽？这荒唐的老年爱情剧。
狐狸把自己屁股上的羽毛一根根拔下来，道：“有什么好奇怪的，我随我娘呗。哎对了主人，你找到你的仇人了吗？”
烦心事又被勾起来，红玉脸黑下来，她摇摇头，道：“没有。以后不必叫我主人了，太奇怪了，咱们是朋友，你就叫我红玉吧。”
红玉道：“陈启飞和阮若清都消失了，彻底消失了，没有人记得他们，我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没事。”狐狸道：“我记得无名说过，谁也不能逃过冥司的制裁，他们无论去了哪里，只要做了亏心事，日后定会有报应的。”
“会吗？”红玉不知道该不该相信无名的话，就算冥司自有审判，可是，只有手刃仇人才能算是报仇，自古以来都是如此。
红玉眉心紧皱，心中郁结舒抹不平，狐狸从床上跳下来，神秘道：“我今天发现了一个好地方，你要不要去？”
“什么地方？”红玉抬头，看着狐狸那双闪闪发亮的眼睛，心陡地一沉，狐狸说的好地方，必定不会真是什么好地方，可还来不及反应，眼前已换了一副场景。